傅九衢的“軍訓計劃”沒能馬上實施。
將府衙裏的差役拉去禁軍行營裏訓練,這不僅在揚州府沒有先例,在別的州府也從來沒有人幹過,聞所未聞。
軍訓計劃一提出來,就受到以通判葛庸為首的一眾官吏的強烈反對。
一個揚州府,往小了說也是一個小朝廷。
個中人事複雜,在盤根錯節的權利關係網裏,各有各的利益,各懷各的心思,對傅九衢這種超出規製的做法,誰都不願出頭,要獲得眾人首肯並不容易。
大家都反對,知州大人當然不能搞一言堂。
傅九衢也不著急,讓他們各抒己見,說出反對的理由。
葛庸說,揚州行營的兵馬都監是個武人,對文臣素來嗤之以鼻,眼下把人送到行營去受訓,等同於把臉湊到人家的跟前去挨巴掌,丟人。
傅九衢次日就帶來了兵馬都監沈光棟的來函。
沈光棟言詞溫和、懇切,對於府衙說的“受訓”一詞予以了更正,還謙虛地表示,今年以來行營裏疏於練兵,恰好可以趁此機會,整肅軍紀,非常歡迎與府衙搞一場“聯合軍訓”。
葛庸啞口無言。
其他官吏也說了一些不同的理由。
有人稱勞民傷財,實效不大。
有人說行營辛苦,怕差役們埋怨。
有人說府裏人手不足,三班六房的差役都有定額,把人帶去受訓了,哪來人做事?會怠慢差務。
傅九衢將這些意見都梳理出來,簡單粗暴地一一回應。
勞民傷財?
他調查民意,讓老百姓投票。
老百姓一聽要把這些養尊處優的官老爺拉去行營裏訓練,恨不得舉一百雙手同意。而且揚州富庶之地,有的是富庶人家,不差那幾個錢,為了看到這樣的盛況,他們甚至願意眾籌相送……
差役會心生埋怨?
他依葫蘆畫瓢,請三班六房裏的差役寫“請願書”,自願地才去,但是自願去的差役,可以多領一個月的“差遣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