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成望雖然有時候也會發火,但這怒火大部分都是衝著蘇悅薇去的。
他氣得手都在哆嗦,額頭的青筋跳啊跳,五官因為他猙獰的表情而扭曲成一團。
直麵他怒氣的張杏花又不是不解又是恐懼,怯生生問道:“哥,這女學舍有什麽問題嗎?”
難道是因為蘇悅靈開的,所以他哥就不喜歡?可是又不要他們家掏錢,占的也是蘇悅靈的便宜,怎麽看都不吃虧啊。她以為大哥會支持她的。
張成望聲音冷颼颼的,“女子本該在家好好相夫教子,溫順聽話才是本分。她卻弄出這女學舍,還要教導村裏女孩念書,這心未免也太大了。”
他聲音流露出刻骨的恨意,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蘇悅靈是挖了他家祖墳一樣。
事實上,在張成望眼中,蘇悅靈這行徑和挖祖墳也差不多了。女子守拙抱樸才是正經道理,讓他們學那些詩詞,就怕把她們學得心野了,整天想著和男人別苗頭。而且就盧山村那些粗鄙的村姑,哪裏配學習這些?讀書也是需要門檻的。
張成望自詡是高貴清流的讀書人,他看不起身邊那些土裏刨食的農民,更看不起那些愚昧的村姑村婦。結果他一直珍惜的學問,眼看著那些村姑也能學習,這無疑是戳了他的心窩,如何能不讓他憤怒。
張成望恨恨說道:“虧得元隨君還是讀書人,卻縱容妻子做這種有辱斯文的行徑,他完全是被美色給衝昏了頭。”
張杏花心中很不服氣,憑什麽哥哥能學,她就不能學,就因為她是女孩子嗎?但這個家大哥才是一家之主,她以後能不能嫁個好對象,還得靠大哥。所以在大哥強烈反對的情況下,她還真不敢唱反調。
甚至在村裏其他同齡的女孩興高采烈地說過些天就能去學堂的時候,張杏花還在那邊潑冷水。
“去什麽啊我,我大哥都不讓我去的,說怕我去了以後,學了亂七八糟的東西,移了性情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