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在秦王府裏安插了兩個眼線。
這兩個人,無法靠近書房。平日幫著傳遞消息。
馮少君去便房繞了一圈,然後出了院子。走了一段路,到了一處涼亭。涼亭邊有一株高大的梨樹。此時正是梨花開放的時節,滿樹的梨花,撲鼻的清香。
馮少君迅速環顧一圈,蹲在涼亭的第二根柱子下。伸手摸索了片刻,第五塊青磚被挪開。這塊青磚比普通青磚薄了一半。
馮少君將袖中的小巧竹筒放進去,再將青磚挪好。
此時天剛蒙蒙亮,正是侍衛換班的時候,難得有片刻的鬆懈。馮少君溜出去不到一炷香時間,沒引來任何人的注意。
無人知曉,消息已經傳到另一個內應手中,半日之後就能到楊公公手中。
馮少君傳遞消息後,神色如常地在書房外做些粗活。
內侍眾多,且每日都打掃,本來也幹淨得很。很多內侍看著忙忙碌碌,實則就是磨工夫罷了。
她混身其中,從不偷懶,卻也不是最勤快的那一個。這也是做密探的至高境界。悄然泯與眾人,半點不惹眼。
中午有兩菜一湯,吃完了還能回屋子午睡。
隻要秦王不發怒不打人板子,這日子倒也不難捱。
小祿跟著她身後,進了屋子,隨口笑道:“殿下平日時常發脾氣,大家夥兒都提心吊膽的。今日殿下的心情倒是好得很。”
那是當然。
薛攀昨晚代薛家來表忠心,秦王心情可不很好麽?
馮少君照例不吭聲。
果然,小祿也不必她搭話茬,繼續絮叨起了府中八卦瑣事:“對了,有件事你聽說沒有?世子妃昨日宣太醫診脈,據說是喜脈。世子妃娘家不爭氣,肚子倒是爭氣得很。”
吳家垮了台,秦王被天子嚴懲,仔細計較起來,根源都在吳家。吳氏這半年多來的日子,著實難熬。
好在吳氏又診出了身孕。子嗣要緊,秦王妃也不便再刁難刻薄兒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