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燭火,透過薄如蟬翼的沙帳,灑下柔和的光芒。
朱昀麵色凝重,顯然不是在說笑。
袁敏收斂笑意,輕聲道:“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也覺得奇怪。父皇如果有意讓沈祐去邊軍,就不會先令沈祐做錦衣衛指揮使了。”
錦衣衛和邊軍是兩個不同的派係。錦衣衛是天子親兵,保護天子守衛宮城。邊軍駐守邊關,抵禦外敵。將錦衣衛指揮使派去邊軍任職,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而且,這件事太過突然了。
朱昀默然片刻,低聲道:“父皇下旨那一日,聽聞福親王和外祖父大舅父嶽父都進了宮。或許,其中確實有什麽我不知道的緣故。”
慶安帝為什麽急切地打發沈祐離開京城?
是什麽事,要瞞著他這個太子?
一團疑雲,梗在朱昀的胸膛,投下一片陰影。
袁敏說道:“不管如何,沈祐離京都成了定局。還有幾日,他就要攜妻兒啟程。這一去,怕是數年都不會回京。明日,我令人備一份厚禮送去吧!”
朱昀略一點頭:“你多費心,禮物備得豐厚些。”
袁敏嗯了一聲,忽地又道:“對了,馮公公近來也不見了蹤影。”
朱昀隨口道:“一定是楊公公打發義子出宮去辦差了。”
袁敏沒再多言,為朱昀掖好被褥:“天色不早了,早些睡吧!”
朱昀閉上眼睛,腦海中卻未消停。一個又一個揣測掠過心頭。
隔日,袁敏親自備了禮物,令宮人送去崔宅。很快,宮人回宮複命:“沈指揮使和沈夫人收了禮物,命奴婢代他們謝過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
竟沒有進宮謝恩的意思。
袁敏心裏一動,似不經意地問一句:“你今日見到沈指揮使了吧!以你看,他的麵色如何,是否有不情願或怨懟?”
那個宮人忙答道:“這倒沒有。奴婢看著,沈指揮使心情不錯,沈夫人也是言笑晏晏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