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書遠話畢便顧自頭也不回地出了院,獨留慕詩嫣在原地恨恨攥緊了一雙拳。
——今兒是她出嫁後首次歸寧的日子,她想打扮得漂亮一些又有什麽錯?
王爺他若覺著她那身衣裳不大合體統,大可耐著性子,好生與她說上兩句,又何必一開口就是這樣陰陽怪氣、冷嘲熱諷?
果然,這天下的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成婚之前跟你滿嘴的甜言蜜語、整日做一派柔情蜜意;成婚之後,立馬就變作了另外一種模樣。
——嗬。
一把揪了頭上首飾的慕詩嫣沒好脾氣地摔了衣袖,一麵喚韻詩韻書二人進來幫她重新梳頭更衣。
雖說她心下正憋著一大團的怒火,可她這會卻也著實沒膽子與墨書遠太過計較。
出嫁前她娘與她說過的話,現下還深深地刻在她腦子裏。
——南安王眼下,說不準正在心中盤算著來日要如何將她名正言順地休下堂去,在確保自己坐穩這南安王妃的位置之前,她最好是不要惹怒了王爺。
……罷了,為了能保住她如今的地位,她忍,她什麽都能忍!
飛速換好了衣裳的慕詩嫣禁不住暗暗磨了一口貝齒銀牙,待她匆匆趕至王府門外時,墨書遠早已在馬車上等出了滿腹的不耐。
他見她上了車,也不管她坐穩沒坐穩,立時便吩咐那車夫驅了車、駕了馬。
慕詩嫣曲著的雙膝一晃,剛沾著車內座椅的屁股險些當場被甩去了地上,好在她的反應一向迅速,在自己的身子被那車晃得前傾後仰的刹那,穩穩抓住了隻掩了兩層軟簾的車窗。
隻是這麽一來,她髻上那支僅鬆鬆斜插在頭頂的簪子便不可避免地飛脫了出去,嵌著上等南紅的金簪“嘭”一聲撞上了車廂,那玉石登時被巨力磕作了兩段。
“嘶——”慕詩嫣見狀禁不住皺著眉頭,重重倒抽了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