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有什麽要商量的,你直說便是。”宋纖纖應聲挑了眉,繼而自懷中摸出塊尚未染上泥色的帕子,漫不經心地抬手擦了擦鬢發間浸著的雨。
“免得等下你又脫口些什麽驚世駭俗的,再讓本宮驚灑了一身點心茶水——那樣本宮豈不是要白費這一番功夫。”
“所以,遠兒,有什麽話,你盡管說出來就好,本宮等著聽你說完了那所謂的‘終身大事’,再去換下這身衣裳,倒也不遲。”
“母妃,您慣會打趣兒臣,兒臣哪裏就喜好說什麽驚世駭俗之語了。”冷不防被人堵了兩句的墨書遠攥拳訕笑,一麵轉身替自家母妃開了路。
“不過母妃,您既這樣發了話,兒臣亦自是不好再浪費您的時間,隻是今兒這雨片刻不停,咱們站在這大抵也不宜敘話,要不,咱娘倆還是先進屋再詳談吧——”
話至此處,墨書遠言辭稍頓:“兒臣也好教宮人們給您端來點溫茶熱湯子一類的驅驅寒。”
“看不出來啊,遠兒。”宋纖纖轉眸對著青年上下一掃,神情淡漠,語調微嘲,“這些年來你本事沒長,使喚起我宮裏的宮人,倒是越發得心應手了。”
“不、不是,母妃,兒臣不是那個意思……”墨書遠聞言心下一慌,下意識便想開口解釋兩句,孰料女人渾然不曾在意過他的辯解,顧自拂袖挪了步:“好了,走吧。”
“喏。”被自家親娘懟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華服青年無奈苦笑,至此他還如何能看不出,他母妃現下是在故意尋他的錯處?
想來是母妃她老人家才送走了宋府的那一眾男女老少,而今恰是心情最為憋悶抑鬱之時,她甫一回宮便撞見他在此等候,自然免不了要將那一肚子的火氣撒在了他身上。
說白了,今兒算是他合該受氣——誰讓他一心急著那聯姻之事,竟一時不慎觸到了他母妃的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