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枉他近來費了這樣大的心力,連陛下留給他的死士都調出來了。
白景真仰頭望了望天,陛下知道他那兩個女兒沒本事管得好天家死士,臨去前幾日,索性便將那能調動那數十號死士的調令留給了他——
如今恰好派上了用場。
雖說他本就是天家死士出身,而今再用著「主子」的身份去差使這些曾經的戰友,讓他心頭怎麽都有那麽三分別扭,但眼下顯然不是計較這些東西的時候。
青年抬手揉了揉自己發痛的太陽穴,當務之急是要盡快琢磨好合適的說辭,畢竟溫老將軍可不似元靈薇那般蠢鈍,溫家又盡是出了名的固執忠臣。
老爺子上了年歲,觀念難免守舊一些,許是接受不了先帝將這千萬裏元氏江山留給墨七殿下的事實,光憑著陛下他秘密留下的那幾封遺詔,他未必能勸得動他。
是以,他可得多做兩手準備才是。
白景真心下如是想著,轉而緩步回了書房。
是夜亥正,書房的門扉準時被人自外叩響,青年起身開了屋門。
他本以為候在門外的,會是溫家兩位尚留守京中的將軍,孰料先入目的,卻是張含笑的、青年的麵龐。
「子冉……你幾時回的京城,我這裏怎的沒收到消息?」白景真稍顯錯愕地瞠了目,而後忙不迭將那等在屋外的三人一應迎了進來。
溫宴(字子冉)入內後便笑盈盈拱了手,一舉一動間皆自帶一段風流態度。
他半彎著眉眼,從容自如地衝白景真行過一禮,語調輕快而不顯輕浮:「傍晚時分入的上京,這會剛到家不久,還未來得及入宮述職、麵見聖上,表哥這裏自然也是收不到什麽消息的。」
「景真表哥,子冉一回來就見著爹爹與祖父商議著要來此議事,便自作主張地跟了來——表哥,你不會怪罪子冉不請自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