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冤種?!
聽到自家老子對自己的評價,墨君漓的臉幾乎是瞬間便開了裂。
他抖著唇角低頭思量了半晌,這才扣著茶案,憋憋屈屈地哼唧出了聲:「別說,老頭,你不提,我還真沒注意過這茬。」
他得到消息那會,光樂嗬能兵不血刃地拿下扶離了,壓根就沒想到自己是被人當冤種壓榨了心力的問題。
現在這麽一想……老男人們果然詭計多端。
自覺被人坑了的少年撫胸扼腕,良久卻慢悠悠歎出口氣。
他半垂著眼睫,瞳仁定定鎖緊了指尖,脫口的聲線既輕且軟:「不過……這樣也好。」
「畢竟這樣一來,世間可以少死許多的人。」
不管是兩國的將士還是各方的百姓,這些人總歸是沒什麽過錯,他寧願自己再勞心傷神一點,也不願見這世上再無故多添幾道冤魂。
——前生那場大爭之世,他眼見過太多太多的血色,而今世,他不想再看到那樣猙獰可怖的屍山血海了。
就這樣便很好。
少年的話說得格外認真,墨景耀聽罷,麵上卻禁不住多了兩分不大自在。
帝王扭著腰身向椅子裏蹭了又蹭,這會他竟無端覺著有些如坐針氈。
「你這孩子……未免太心軟了點。」雲璟帝說著閃爍了眉眼,「好在你是個有手段也有資本的,不然我還真有點擔心你。」
「阿衍,做個仁德的賢君是很好,但你……倒也不必仁善到這等地步。」
「放心吧,老頭,我清楚的。」墨君漓彎眼笑笑,邊說邊意有所指地挑了眉梢,「我隻對百姓們這樣——你看,老頭,我動手坑起五哥和廖相國他們,不是還挺利落的?」
「再說了,眼下那坐在金鑾殿上的皇帝是你又不是我,回頭若這扶離真被收並過來,後續那滿地的爛攤子,也得靠你出力。」
「而我?我隻是一介弱小可憐又無辜,既不想上朝、也不願參政的閑散皇子,這種治國安邦又事涉江山社稷的活計,哪裏會輪得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