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小國師又在卜卦了

第八七三章 再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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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寧三年元月十五,扶離宮宴。

白景真坐在帝王下首(這裏是右側第一個席位,比左一稍弱,左一上首位是元靈薇),冷眼覷著席上滿麵喜氣、正沉溺於宴飲享樂的文武百官,眉間縱過一線不甚明顯的不大耐煩。

在外賑災奔波的這半年算是讓他徹底看得透了,扶離的朝廷,是從根上爛的。

有權有財者,心中無國無民;尚肯憂國憂民者,手中又無甚權財。

從前先帝在世時,是他的手段夠狠、手腕夠硬,才能壓著這幾欲分崩離析的朝堂,逼著那幫滿心聲馬的廢物們做些實事。

可如今他去了,新登基的女帝又是個胸無點墨的草包,她不似他那般果決幹脆,更沒有他那樣利落狠絕的手段,這群人陡然沒了壓製,便眼見著愈發變本加厲起來。

——罷了,就這麽樣吧,反正他們也沒什麽救了。

青年垂眼攏了攏身上稍顯寬大的衣衫,這半年來的操勞與夜不安寢,令他本就偏瘦的身子越發清減,他原不過二十八||九的年歲,鬢上卻已然攀上了三兩綹霜色的白。

“先生在想什麽?”少女微含醉意的嗓音驟然響在主位,滿殿的浮華喧囂亦隨之有著刹那的遲滯。

元靈芷今夜大約是喝多了酒,她單手撐著泛了紅的麵頰,眸中隱著點出離的溫軟:“朕瞧您落座這麽久了,怎也不見先生與諸位愛卿同樂共飲?”

這般的問詢,令殿中飲著酒的朝臣麽徹底安靜下來,眾人停了掌中杯箸,一雙雙的眼睛,齊齊盯上了端坐帝王下首的白景真。

頂著滿室目光的青年不為所動,顧自抬手替自己傾了盞新烹的茶水。

他端著那茶碗低頭淺啜一口,直到那清茶潤過喉頭,方才慢悠悠地轉了眼眸。

“臣在想……”白景真的神情愜意悠然,回首時他餘光悄然掃過對席空****的帝王上首,瞳底無端多了兩分意味不明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