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見楊福哭著跑進船艙,對視一眼,歎了口氣。
霍惜想起她跟南邊商人買的兩千匹麻布,恐夜長夢多。
便拿出契紙交給鬱江:“鬱叔,要麻煩你一趟,你帶著祥哥和勝哥去一趟吧,把咱的麻布拉回來,我怕夜長夢多。”
霍二淮一看,忙站了起來:“爹也一起去吧。”
霍惜點頭:“行,爹你把銀子帶上。再讓祥哥和勝哥陪你去租板車的地方,把錢賠給別人。”
“好。”差點忘了那個板車了。
霍二淮收拾好正要下船,又有些擔心兩個孩子:“惜兒,你,沒事吧?”
霍惜朝他擠出笑:“沒事呢爹,我在船上想想有沒有其他辦法。”
“那行。你們好好在船上呆著,別下船,等爹回來啊。”霍二淮連聲交待。
霍惜點頭:“嗯,我們不下船。爹你去吧。”
人走後,霍惜呆呆地坐在船板上。頭一次感到了挫敗。
原來做什麽事都不容易呢。
若是十兩一匹把綢布賣了,她就能拿到五百三十兩。扣除掉當初買布的一百三十兩,她能淨賺四百兩。
還有手裏四百兩銀票,算上賺的,算上借銀分利的,她能有一千兩左右。
十二兩一畝的良田,她就能買上將近一頃的良田。
一畝產糧三石四石,她一季就能有三四百石糧食。就可以敞開了肚皮吃,都有吃不完的糧。
好多糧呢。
然後她再把賣糧的錢攢著。然後再掙些錢,再攢著。等念兒長大,就可以送他去念書,給他延請名師。
母親一定想念兒將來聰明伶俐,能學到很多東西的。當初母親懷著念兒時,還讓她給肚裏的念兒背書念詩。
母親一定這麽盼著的。
可母親卻為了他們,死得那樣慘。霍惜眼淚順著眼角淌了下來。
“惜兒,對不起。是我大意了,上了別人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