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乾清宮。
“陛下, ”小順子進來道:“容督主來了。”
童歲起身,容瑾已經走了進來。
“你們都下去吧,”童歲吩咐周圍的人, “記得把門都關了。”
殿內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容瑾看著他一身明黃色的長袍, 腰間收的很窄,這套衣服他看了這麽久, 在童歲穿上後第一次感覺到了美感。
童歲拉著他往裏走, 看著他手裏的那幾本東西, 有些心虛但還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地問道:“大人, 您怎麽自己來了。”
“大人?”容瑾把他摁倒在龍椅上,低聲道:“陛下是不是忘記了如今您自己要做的事務了。”
童歲無辜地望著他, “可是以前都是你在做的啊。”
“那是之前, ”容瑾單手將其中一本奏疏攤開在桌麵上,道:“從今日起這些部分要由陛下自己承擔。”
童歲看了一眼那上麵的內容, 並不是無關緊要的小事。
容瑾卻願意給他接觸,相當於把自己的手中的權利放出一部分給他。
他正色道:“你真的要交給我嗎?”
容瑾沉沉地望著那雙透徹的眼睛,緩緩開口道:“這是陛下的江山,自然全由您做主。”
“好。既然容愛卿對朕如此信任,朕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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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日後,容瑾命令司禮監將他看過的奏疏, 統統都轉交到乾清宮等待批複。
這個訊息像是長了翅膀般,在宮內外瘋傳。
誰都不明白容瑾為什麽這麽做。
明明有這麽大好的局麵就白白拱手讓人了?
新帝大赦天下, 減免徭役賦稅並且大開科舉。
每一項大動作的背後都牽動著無數人。
“你們說這個容瑾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啊, ”
一名大臣私下忍不住的吐槽,“原本指望跟著他可以吃香喝辣, 結果他被一個半大小子迷得魂都不要了。”
“等那小子站穩了腳跟, 第一個就會把他這個不男不女的閹人給踹掉。”
幾名大臣湊在一起推杯換盞, 身邊還跟著幾個身材曼妙的歌女,軟著嗓子道:“大人,咱們這兒可不止有女子,樣貌出眾的小倌更是不少。”
“是啊,容瑾喜歡玩男的還不簡單,”大臣道:“我們給他送幾個更好的不就得了?”
“哈哈哈哈好主意。到時容瑾哪裏還顧得上那個小皇帝啊。”
乾清宮裏。
童歲的桌子上堆著一摞又一摞的奏疏,忙得一個頭兩個大,完全不知道容瑾以前是怎麽處理這些東西之外還有多餘的精力。
不過比起這些,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童歲走出乾清宮。
小順子連忙跟在他的身邊,“陛下,您要去哪兒。”
童歲坐上步攆,“去詔獄。”
他要去把主角攻從裏麵撈出來。
詔獄一直都是容瑾手下的特殊機構,換做是以前他根本沒有權利去幹涉,但童歲現在的身份不一樣了。
想要從裏麵把人撈出來還是很簡單的。
他的步攆剛到詔獄的門口,兩名守衛連忙跪倒行禮。
童歲道:“把門打開。”
錦衣衛指揮使聞訊趕來,也跟著跪倒,“陛下,詔獄裏汙穢陰寒,恐怕對您的龍體有害。”
“少廢話了,去把門打開。”
“是。”
那扇熟悉的大門在童歲的麵前打開,他發現即使是過去了幾年,這兒也和當初一樣讓他反感。
不過礙於身份的問題,童歲隻能裝出一副什麽都不怕的樣子,硬著頭皮走進去。
腳步聲回**在悠長的走道。
童歲隻虛虛地看了眼裏麵黑漆漆的牢籠,便後背發涼的收回視線,對那名指揮使道:“顧玉宸在哪,帶朕去。”
顧玉宸也就是原本的主角攻,因為兵部監管不力的事情受到牽連,原本不算是什麽大事,服個軟降職就能脫身,但他卻因為在受刑的時候,多次對容瑾出言不遜所以被一直關到了現在。
童歲走近時,就聽到了顧玉宸的罵聲。
“容瑾你這個閹狗,你不得好死!遲早有一天我要親手把你的頭砍下來!”
童歲循著聲音看向牢籠內。
一個體格健壯的人形被捆住雙手高高吊在兩側,雜亂的黑發下隱約可見俊逸的容貌,但身上的衣服早已經被各種汙漬染得看不清原本的顏色了。
顧玉宸看到他身上的衣服,頓了頓,連嘴裏的罵聲都停了。
“把門打開,朕和他單獨聊聊。”
“這,可是……”
指揮使有些猶豫,就聽到童歲隻能裝作生氣地板下臉罵道:“讓你做點事推三阻四,腦袋不想要了?”
“陛下息怒,臣這就去做。”指揮使不敢再有半點怠慢,把門上的鐵鏈給取了下來,將門打開退到一邊,“陛下請。”
童歲走進去後。
幾人聽從命令退了出來,守衛有些擔憂地頻頻往回看,道:“指揮使大人,讓陛下和那莽夫單獨待著這不會出什麽事吧?”
指揮使沉下臉,囑咐道:“你在這兒好好守著,我去找督主。”
顧玉宸見他居然敢不要命地走進來,不由眯起眼睛仔細瞧了瞧。
雖然變化很大,但他還是認出了童歲是之前一直跟在容瑾身邊的那個小皇子,正是容瑾一手扶持出來的皇帝。
在那種佞臣的手下,能養出怎樣的好皇帝?
顧玉宸揮動手臂,鐵鏈撞在木樁上哐哐作響,“容瑾呢,讓他來見我啊!”
童歲沒有說話。
雖然他對這個主角攻說的話很不爽,但是他不能否認對方在軍事方麵的天賦,簡直就是開了主角光環般的存在。
將來外敵入侵時,他需要這樣一位優秀的將軍。
於是童歲走了過去。
顧玉宸一雙眼睛警惕地看著他,似乎在思考童歲又想耍什麽花樣來折磨他,卻見他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朝他靠近。
這雙手看起來毫無攻擊性,但顧玉宸還是下意識地躲避。
童歲皺了下眉頭,“別動。”
一點帶著香氣的熱意撲灑而來,顧玉宸心跳快了幾分,居然真的站在原地忘記了動作。
片刻後,他忽然感覺手腕一輕。
童歲伸手把那粗重的鐵鏈給卸了下來,丟到地上。
顧玉宸愣住,似乎沒有想到童歲膽子居然這麽大,敢在這種環境下解開他身上的枷鎖。
他掃了一眼童歲的小身板。
在這種近距離下,他甚至不需要多費功夫就能悄無聲息地把人弄死。
童歲道:“我鬆開你是希望可以和你好好談一談。”
“嗬,我和你這種人沒什麽好談的。”
顧玉宸收回視線扭過頭,席地而坐揉搓著自己的手腕,完全沒有一點身為臣子的謙卑。
童歲卻沒有惱意,而是跟著他坐下。
牢籠深灰色的地上就薄薄鋪了一層潮濕發黴的稻草,童歲身上價值不菲的衣服沾上了灰撲撲的汙垢。
他卻毫不在意道:“你對如今的兵部怎麽看?”
顧玉宸手裏捏著稻草把玩,聽到他的問題頓了頓。
他身為武官出身不懂那些麵子話,話語行為不拘,之前能進兵部也都是實打實的用功績換來的。
如今他本就身陷囹吾,也沒有什麽好怕的了,“受製於司禮監和廠衛,不過和你一樣是紙老虎,屁用沒有。”
顧玉宸說完也已經做好童歲發怒的準備了,左右不過是再關他些時日或者嚴刑處罰。
他連死都不怕了,還會怕皮肉之苦嗎?
童歲卻道:“我會放你出去。”
顧玉宸微愣,聽見童歲繼續道:“不止如此,我還會下令讓你升任兵部侍郎。”
他說完起身。
顧玉宸簡直覺得自己是耳朵出問題,連忙跟著從地上爬起來,“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明明他屢次出言不遜在先。
童歲往外走的腳步微微頓住,回頭看了他一眼,“我不是紙老虎,同時我希望兵部可以在你的治理下也變成一頭真正的猛獸。”
他的聲音回**在空曠的囚牢,等顧玉宸回過神來,那抹明黃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了。
顧玉宸垂下眼簾。
這個皇帝和他想象中唯唯諾諾、任人拿捏的廢物似乎不太一樣。
童歲從詔獄昏暗的環境裏麵走出來後,被外麵明亮的光線刺地眯了眯眼睛,適應了幾秒外麵的光線後,聽到了指揮使小聲道:“陛下,督主有請。”
“嘖。”
童歲有種被告家長的錯覺,瞥了一眼那指揮使,帶著幾分不爽道:“你傳消息倒是快得很。”
指揮使低頭,“陛下息怒。”
童歲哼了聲,懶得和他計較,坐上步攆去向了司禮監。
司禮監內空空****,不見容瑾。
童歲坐在裏麵等了一會兒,低頭嗅了嗅自己的衣服,有些受不了從詔獄裏帶出來的那股餿臭的味道還有髒汙的衣擺。
既然容瑾還沒有來,他就打算去後麵的直房換過一套衣服。
童歲去偏房脫了衣服,換了一套衣服。
因為他時不時會在容瑾的偏房休息,所以在那兒屯了幾套衣服。
在經過容瑾的房間時發現房門是開著的,裏麵還隱約傳來些聲響。
童歲不由走了過去。
而另一邊的容瑾處理完外麵的瑣事,回到了司禮監,卻隻見到了等在旁邊的小順子。
“陛下人呢?”
小順子連忙道:“陛下去換衣服了,特意讓我在這和您說一聲。”
容瑾嗯了聲,沒有多想就坐下來看起了今天的公務,在等了很久之後也不見人回來,不由地皺起眉頭。
“怎麽人還沒有回來?”
這麽長時間別說是換衣服了,就算是洗個澡都綽綽有餘。
小順子道:“奴才這就去看看。”
“不用了,”容瑾起身,“我親自去。”
容瑾平時的步伐都不緊不慢,但這次走的速度明顯比平時更快,剛走進院子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眯起眼睛,走近後聽到了房間內童歲驚慌中帶著顫抖的聲音。
“別碰我……”
容瑾撞開關上的門,就看到童歲被幾個人壓在床榻上,地上掉落的不知道是誰的衣服,散亂成一團。
那幾人都是男的,正一個勁的往童歲的身上蹭,還動手扒衣服,嘴裏還念叨著,“大人您別害羞嘛。我們肯定會讓您很舒服的,什麽姿勢都沒有問題哦。”
容瑾的臉在一瞬間沉到了極點,眼眶紅得快要滴血。
他上前扯住一名男子的發髻,聽著手下的人尖銳的痛呼聲,他沒有半分心軟而是用力手背青筋凸起,狠狠將人甩在地上。
剩餘幾人見到這個狀況居然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臉頰異常通紅,一個個扭得像水蛇一樣。
“大人,他也是你找來的小倌嗎?”
容瑾低罵了一聲,將那幾人統統掀到地上。
“都滾出去。”
緊跟著而來的隨從見到的就是這一幕。
馮永昌跟在容瑾的身邊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到他這麽生氣的樣子,就像是一隻張著獠牙的野獸。
容瑾紅著眼看著地上的幾人,都是年輕的男子,一個個衣衫不整,身上穿的衣服薄得像紗,一眼看過去幾乎是一覽無餘。
容瑾不敢想象要是他晚點來會見到什麽樣的場景,一股無法控製的燥意湧上心頭,敢在他的地盤做這種事,他不會輕易放過這幾個人。
容瑾作勢想要拔劍,手腕忽然被一道細弱的力道拉住。
他的腳步微頓。
盛怒中回過頭,猝不及防就看到了一張緋紅的臉。
童歲雪白的臉頰此刻染上了動人的紅意,散亂的碎發黏在臉頰邊,濕潤的眼睫黏成一簇簇,眼角通紅像是一抹胭脂,眼底含著飽滿的水珠望著他,像是求助又像是意亂情迷時的渴望。
容瑾一眼就看出來了他出於什麽狀態,比他想象得更加糟糕。
他在心底暗罵了一聲。
“馮永昌,把這幾個人給我抓起來好好審,然後令太醫院的人快點過來。”
“是。”
馮永昌連忙領著幾名隨從清了場,接著把房間的門給緊緊關上了。
當一切都冷靜下來後。
容瑾敏銳地察覺到了房間裏有一股特別的香氣,微弱但詭異,他循著味道走到香爐的前麵。
這香料點燃後有很明顯的催q功能。
他在剛才進來後做了一係列劇烈的動作,也跟著吸入了不少。
容瑾臉色沉了沉,壓下了身體裏的燥意,抬手滅了香爐後打開窗子通風。
敢在他的麵前搞這些小手段,已經嚴重觸碰到他的底線了。
正好。
他可以用這些人來試試新研究出來的酷刑。
“大人……”
童歲無助的聲音從後麵傳來,紅著眼睛迷糊道:“你房間裏怎麽有這麽多人,還會扒人衣服。”
早知道他就不過來看了,他探了個頭就被抓了進去一群人圍著他,也不聽他講話就一個勁地往他身上黏。
容瑾看著他可憐巴巴的眼睛,像是被雨水打濕的花蕊。
童歲的身上就剩下一件純白的裏衣,係帶鬆鬆垮垮的落下。
他的皮膚身段和那些小倌不同,他更白皙,是容瑾讓人一點點用最金貴的食材養出來的,但因為經常騎馬訓練的原因,他身形看著單薄卻覆蓋著一層薄薄的腹肌。
童歲此時還在迷糊地呢喃,“大人您平時也讓他們伺候你嗎?他們也會扒你的衣服,要和你睡覺嗎?”
容瑾聽得皺起了眉頭。
什麽意思?
原來在童歲的心裏,自己是這種人嗎?
還不等他發難,童歲說著說著啪嗒眼淚掉了下來,砸在自己的手背上,“大人您太偏心了,為什麽和我睡覺不能脫衣服,就讓他們陪你。明明是我先來的……”
他說得混亂,一邊囫圇說著還一邊哭得抽抽。
也是第一次有人中藥後是這個反應吧。
容瑾忍著自己身體裏的燥意,拿出手帕走過去,“我偏心什麽了?”
這些年他身邊從沒有信任的人,為了童歲他已經一次次突破了自己的底線,在心底單獨辟出了一小塊地方容納。
要說偏心,他倒是把心都偏到了童歲的身上。
“那些人我不認識,這是有人做的局,但是剛好讓你踩中了。”
容瑾向來懶得解釋,但在童歲的麵前他卻願意多說幾句,甚至像是哄著一個小孩似的道:“擦擦眼淚。”
童歲頓了頓,要是容瑾自己會中這種低級的把戲嗎?
應該沒有可能。
他快要被自己給蠢哭了,一時間臉更加滾燙了。
童歲磨蹭了一會兒才把臉伸過去,蹭著容瑾手裏的帕子。
容瑾愣了下。
手指上傳來的觸感柔軟濕潤,有著比他略高的溫度,像是一根羽毛輕輕的在他的心尖上搔撓。
他下意識地伸出指腹,揉著他發紅的眼角,帶著薄繭的指腹蹭掉那點晶瑩的水珠,卻把眼角原本發紅的細膩皮膚磨得更紅。
“督主。”
門外傳來聲音,讓沉浸其中的容瑾猛然間反應過來,慌張地收回了手,用旁邊的被子將童歲蓋住。
“進來吧。”
一名兩鬢花白的老叟提著藥箱匆匆進來,跪下行禮。“督主。”
童歲從被子裏冒出頭。
他頭發亂糟糟的,原本就鬆鬆垮垮搭在肩上的衣衫也落了下來,露出瘦削白皙的肩頭,鎖骨下蓋著被子,看起來就像是什麽都沒穿。
那老太醫瞳孔地震,連忙磕頭,“參見陛下。”
容瑾冷冷道:“行了,快看怎麽解決。”
“哦、哦好的。”那老太醫爬起來一番查驗之後拱手道:“那藥積蓄在體內,其實最直接不傷身體的方法就是排解出來。”
容瑾臉色變了變。
而**的童歲似乎沒有聽懂,“要怎麽排解?”
額。
這個問題問得太醫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要怎麽描述。
因為這種事情一般在皇子沒有成年的時候,就會有身邊的宮女引導,但是童歲在容瑾的手下還是一張白紙。
容瑾輕咳了兩聲,道:“你說的這些我會不知道?讓你來是想辦法的,這點小事都做不到要你有何用?”
太醫連忙跪倒,“督主息怒,其實還有另一種方法,可以照著這個方子進行藥浴半個時辰即可。”
不一會兒,屏風後的木桶裏就灌滿了熱水,一股苦澀的藥味在空氣中彌漫。
容瑾把其他人都趕了出去,獨自站在屏風前,聽著裏麵童歲傳來的水聲,扯了扯嚴實的領子。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也感覺到了那股特異的熱意在身體裏躁動。
隻不過他沒有童歲的那麽嚴重,所以一直忍到了現在。
“大人……”
童歲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落入容瑾的耳朵裏前所未有的微妙感覺,讓他的心尖微顫,啞聲回道:“怎麽了?”
“我可以起來嗎?這水好熱,我覺得已經洗幹淨了。”
說著一陣嘩啦啦的水聲。
容瑾回過頭看到了屏風上的投影,連忙走了進去想要把人攔住。
兩人四目相對時,容瑾整個人都愣住了。
因為此刻的童歲站在木桶中□□。
不知道是水溫的原因還是那香料的作用,通身都是淡淡的粉色。
就在他愣神的瞬間,童歲已經要從木桶裏跨出來了。
容瑾記得那老頭說要泡半個時辰。
他硬著頭皮走上前,握住童歲的小臂把人往水裏按,“時間沒有到,你再忍一忍。”
“可是真的很難受!”童歲委屈望著他。
容瑾摸了一下水,其實不燙。
藥浴見效慢而且作用很有限,最簡單的處理方法就是找人解決。
但是容瑾想到了剛才進來時看到的畫麵,那種窒息的胸悶感再度湧上心頭,連他自己也弄不明白為什麽會產生這種怪異的心理。
總之,他不可能讓童歲找其他人。
容瑾沉默了許久後,啞聲道:“你坐回去,我幫你。”
童歲有些猶豫,“可是……”
容瑾冷冷道:“你難道不滿意,想找別人?”
童歲連忙搖頭。
容瑾的臉色才緩和了些,皺著眉頭將手伸進水中緩緩靠近童歲。
因為身體先天不足的原因,容瑾並沒有一副健全的身體,所以從來沒有做過類似的事情。
他麵色比平時更加的嚴肅,並不是很清楚怎麽樣才能讓童歲滿足,隻能跟著直覺走。
童歲後背靠著木桶的邊緣,微微仰頭,修長的脖頸上喉結反複滾動,汗珠順著他的額頭滑過緊皺的眉頭。
“大人,不是這樣弄的……”
容瑾麵色微僵,一貫強勢的他卻在這種事情上束手無策,聲音冷硬,“要、要怎樣。”
於溫熱的水中,童歲輕輕握住了容瑾的手背,“我教您。”
……
……
直到桶中的水徹底冷卻下來,空氣中多了一點淡淡的腥氣,容瑾收回了手。
“可以了,你自己出來吧。”
他收回手轉身,幾乎稱得上是背影慌張地離開這個房間。
童歲從木桶裏回過味來,恢複了一點力氣。
爬出來的時候渾身濕漉漉的,他勉強擦了擦身子穿上衣服,迷糊地躺在容瑾的**。
他小聲的和係統吐槽道:“一點都不舒服。”
容瑾捏他的時候手握得太緊了,還不允許他多說,不然就板著臉罵他太嬌氣了。
係統安慰他,【好歹也算是關係近了一步。】
是啊。
也就那麽一小步,除了手之外別的地方都不願意碰著他。
容瑾站在房間外不知道在想什麽,麵色依舊冷淡不過,耳朵已經紅透了。
如果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容瑾袖子下的右手在細細顫抖。
因為剛才泡在水中的時間太長了,指尖發白,手心隱隱發麻。
“督主,”等在門外的馮永昌擔心地看著他,容瑾向來挺注意自己的形象,如今衣擺被水打濕一片,他也渾然不覺。
“您沒有事吧?”
他很少能見到容瑾露出心神不寧的表情。
容瑾回過神來,將手握拳藏了起來,一瞬間又恢複了平時冰冷的模樣,“那幾個人呢?”
“都押在偏殿了。”
容瑾嗯了聲,提步要走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什麽,“晚點再讓人進去看看,有什麽情況第一時間通知我。”
“是。”
容瑾去偏殿時,那幾名小倌終於意識到自己把事情搞砸了,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見到他來了就連聲喊饒命。
容瑾坐下後看著他們的臉,“都招了嗎?”
一旁的錦衣衛道:“回督主,都已經招了,我們已經令人去抓捕了。名單在這。”
容瑾掃了一眼那些名字,“既然他們那麽喜歡逛這些花柳之地,那就讓人去把他們的子孫根給我砍了。”
他的話音落下,跪在地上的幾人抖得不行,
“哦,差點忘記了你們幾個。”
容瑾看著他們的臉,一個個雌雄莫辨的長相,沒有一點正常男子該有的陽剛之氣。
他不由地皺起眉頭,“點你們的一般都是男子?”
小倌點點頭,似乎找到了求生的機會,從眼眶裏擠出眼淚,“大人我們都是被迫的,求您饒了我們吧。”
容瑾看著他那刻意落下的眼淚,隻覺得莫名的反感,腦海裏不經回想起童歲帶著淚的臉,原本已經恢複正常的手心隱隱發癢。
他起身,“行了,把這幾個人的手打斷丟出宮。”
自覺被饒過一命的小倌們連連磕頭感恩,容瑾徑直從他們的麵前走了出去。
心底有一道聲音催促著他走回了自己的房間,到了門口,容瑾匆匆的腳步卻驀然停下。
他一開始隻想著把童歲當工具,但早就當成了羽翼下保護的一部分,類似於幼崽的存在。
雖然是因為意外才發生的那件事,但到底像是打破了某層界限。
容瑾不知道應該怎麽處理這種變化。
他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終於是內心的衝動戰勝了猶豫,推門走了進去。
童歲側躺在他的**已經睡了過去,臉上異常的紅意已經褪去了,但睡得並不是很安穩,眉頭緊蹙。
容瑾坐著盯著看了好一會兒。
他伸出手用帶著薄繭的指腹,像是擦拭掉眼淚般輕柔地揉開了他眉宇間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