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周帝就站在殿門外。
他看著眼前應該有幾十年不曾踏足的溫室殿,龍目漆黑冰冷,沒有半點溫情。
對良太妃,也就是他自以為的母妃,周帝沒有太多的感情,甚至連記憶都是模糊的。
畢竟自他懂事以後,父皇以‘母妃需要靜養’為由,免了他晨省昏定,每月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
後來他早早被封了太子,由戰幕領出宮搬進太子府,見麵的次數就更少了。
在他為數不多記憶裏,母妃是個長相美麗的女子,喜靜。
每次與他說話時都麵帶微笑,聲音好聽,仿佛山澗清泉那樣好聽,從不苛責他,噓寒問暖也有,也給他親手縫製過衣裳……
記憶被周帝驟然切斷。
他想到了一經。
三個嬰孩,死了一個,另外兩個偷梁換柱,滑稽可笑至極卻又是那麽的讓人深信不疑!
周帝龍目陰寒,視線從頭頂匾額‘溫室殿’三個大字緩慢下移,停在殿門,緊了緊袖內匕首。
吱呦。
殿門啟。
周帝獨自邁進門檻,一股濃濃的檀香味道撲進鼻息。
溫室殿真的很大,甚至比帝王寢宮還要大一些,正廳寬敞,然爾此刻周帝並沒有見到人。
他沿著檀香味道走向內室,龍目深鎖。
內室房門緊閉,正待他猶豫時裏麵有聲音傳出來,“父皇既已走到這裏,那就請進罷。”
周帝聽出是蕭冥河的聲音,龍袖內,指尖滑過匕首。
房門開啟,蕭冥河將將從蒲墊上站起來,轉身朝向周帝,“兒臣給父皇請安。”
周帝未語,目光落向牆壁畫卷。
哪怕幾十年不見,他還是能一眼認出畫卷上的女人,“是誰叫你把這個女人的畫卷掛在這裏的?”
發自內心的厭惡讓周帝一時沒有忍住脾氣,語氣神情都充滿鄙夷。
蕭冥河將周帝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看在眼底,他微笑,“父皇覺得兒臣把母妃的畫像掛在這裏有什麽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