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漸起,車簾搖晃,章青酒看著負手站在盤山山腳下的身影,眸子裏閃過一抹深邃。
那道身影頎長而又瘦削,站在連綿不斷的盤山前,就像是蒼穹裏的一顆星辰,絲毫不起眼。
可一旦落入了某個人的眼,便滿滿當當都是,再也容不下其他。
輕輕歎了一口氣,章青酒緩步上前,“我們回去吧。”
這一回,她沒有扯楚瀾的袖子,也沒有央求,隻是平靜地訴說他說著自己的想法。
她知道今日自己所言,無論是何人都一時半會兒消化不了,即便對方是心思極深的楚瀾。
可也正因為他是楚瀾,所以他所想的,又往比平常人要思慮更多。
楚瀾的目光深邃,似乎從那起伏的山巒看到了另一個地方。
那裏多年民不聊生,怨聲載道,可如今卻有人告訴他,這也許隻是為了一己私欲。
情何以堪?
眸子閃了閃,楚瀾緩緩開口:“那把椅子,當真那麽有**力嗎?”
章青酒愣了一下,認真地想了想,道:“人生在世,總想要獲得很多。若是將那把椅子當成一己之物,將那權勢當作滿足自己欲望的工具,這樣的**又怎會小?可若明白,那是一份責任,一份萬民的寄托,隻怕是會望而生畏。”..
如鎮國公,連一城百姓都能夠舍棄,又怎能指望他心生敬畏?
章青酒的話,平日裏雖看似不著調,但總能夠在某些時候,振聾發聵。
楚瀾沉默了一會兒,嗤笑道:“若是能夠想到這千萬百姓,誰當這皇帝又有何妨?”
“可總有人不會這麽想。”章青酒眯了眯眸子。
這句話說完,誰都沒有再隨便開口。
山風吹來,揚起兩人的長衫,墨發白衣,蕭瑟悵然。
許久,楚瀾收回眸子,輕輕歎了一口氣,“回吧。”
說完,轉身朝馬車走去。
章青酒看著那道背影,突然間心裏一動,“楚瀾,無論如何,我都在。不管你想做什麽,我都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