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致

第151回 剝繭

字體:16+-

當周慈看到沈持真的放棄那塊地的新聞時,仍不敢相信。

此前,沈持在她麵前和常久那麽恩愛,她一度以為,他們兩人是感情很好的,而沈持則是拿出了全部的真心寵愛著常久。

但,這次的事情……周慈有看沈持和喬卿蕪之間的那些傳言,她一直沒信,以為是媒體捕風捉影。

周慈想起常久在沈持麵前的笑,忽然就心疼起了她,眼下,最傷心的人應當就是她了吧?

思索間,房門忽然被粗魯推開,周慈回首看了去,入目的,便是宋博妄那張不耐煩的臉。

這幾日,她都被宋博妄關在這裏,宋博妄說怕她出去攪亂了她的計劃,她鬥不過他。

不過現在,事情結束了,「我能走了麽?」她這幾日請假,堆了許多工作,亟需她去解決。

「這麽迫不及待?」宋博妄同她說話時,永遠是冷嘲熱諷的口吻,「怎麽,你男朋友在外麵等你?」

周慈:「是。」

她解釋是工作,宋博妄也不會聽,隻會換來他更過分的嘲諷。

「那就讓他等吧。」宋博妄忽然抬起了胳膊,骨節分明的手指,握住了領帶,重重扯了一下。

周慈見狀,警鈴大作,宋博妄的每個小動作代表什麽含義,她早年間察言觀色時,早已摸得透徹,如果憤怒分幾個層級,那他拽領帶,應該是到臨界點了。qδ.o

宋博妄步步緊逼,周慈條件反射向後退著,最後坐在了**,宋博妄「嗬」,拽下了領帶,便去捆她的手。

這熟悉的動作,頓時令她想起了許多可怖的畫麵,「博妄,你冷靜一點。」

宋博妄置若罔聞,強行將她的雙手捆在了一起,擰到了身後,動作之粗魯,令周慈痛到五官都扭曲了,「博妄……」

「做了麽?」宋博妄忽然打斷了她。

周慈懵住,「嗯?」

宋博妄:「我問你和你男朋友做了沒有!」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著,帶著輕薄與譏諷,「當年勾引我的手段,也用在他身上了?」

周慈緘默了下來,這卻令宋博妄愈發生氣,他不由分說,將人從**拽起來,按著她,讓她跪在了地板上。

周慈膝蓋撞上了地板,劇烈的疼痛逼出了她的眼淚,她皮膚很白,眼眶一紅,便看得十分明顯,曾經她就是用這樣楚楚可憐的模樣騙他的……

宋博妄坐在床邊,想起過去,目光更為冷冽,「你敢動試試。」

周慈頃刻便懂,宋博妄是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報複」她,她梗著脖子不動,換來的是他愈發過分的嘲諷,「以前不讓你碰,你犯賤一樣貼上來,現在沒有利用價值了,碰都不願意碰了,是麽?」

「最好別惹我不高興。」他出聲威脅。

「好,我明白了。」她逆來順受,將他的羞辱照單全收。

看到她這般模樣,宋博妄非但沒覺得痛快,反倒愈發地煩躁,他按住了她的後腦,手指穿過她的發絲。

她被他抓疼了,表情痛苦,雙頰還帶著淚。

宋博妄終於忍不住,怒吼,「現在就給我滾!」

周慈沒吱聲,跌跌撞撞走了。

從別墅出來,周慈恰好碰上前來找宋博妄的方非池,方非池看她這樣,擔心不已,要送她,卻被周慈拒絕了,方非池看著她離開,輕輕搖頭。

進入別墅,方非池在樓上臥室找到了宋博妄,聞到空氣中的味道,他立馬便明白了什麽。

方非池去開了窗戶,「你還好麽?」

宋博妄:「你哪隻眼睛看到我不好?」

還是和平時一樣嘴硬,方非池拿他沒辦法,便說,「常久那邊怎麽說?」

提及此事,宋博妄的心情才好了些,「好像突然開竅了一樣,沒懷疑我。」

方非池點著頭,看來,上次把喬卿蕪帶過來,是個再正確不過的選擇。

方非池正欲說什麽,宋博妄忽然問,「上次我讓你查的事情,怎麽樣了?」

方非池說,「沒發現常家和陸家有什麽交集,沈持和常久,以前好像也沒什麽聯係。」

宋博妄頭痛了起來,搞不清楚緣由,但他可以肯定,沈持一定是有目的的。

方非池猜測著,「常擎是個製藥天才,沈持會不會是為了把常擎弄去SG?」

但如果隻是為了常擎,結婚似乎玩得太大了,「順便可以讓常久替他當個擋箭牌,好讓他的死對頭把矛頭都對準常久。」

「不止。」宋博妄說,「一定和常家有關。」

隔周,常久在新聞上看到了陸鶩重回SG的消息,想必是沈持丟了地皮後,惹來了陸博嶢的不滿,便將陸鶩派回了公司,給沈持壓力。

而沈持最近的確十分忙碌,肉眼可見地疲倦,幾乎天天都要去應酬,如此持續一周下來,沈持的胃終於受不了了,這天晚上,在外和幾個客戶喝酒,忽然吐了血,被送去了醫院搶救。

當天晚上,沈持沒有回家,常久沒有過問,第二天早晨,便接到了謝阮的電話,「常小姐,沈總住院了,您快過來吧。」

常久蹙起了眉,「怎麽會這樣?」謝阮說,「最近喝酒太多,胃出血了,得住院休養幾天。」

「好,我馬上過去。」丈夫住院,自是她履行「妻子任務」的時候,常久和劇院請了假,打車去了醫院。

病房的門開了一條縫,常久正欲進去,便看見了喬卿蕪端了一碗湯麵,看那模樣,是打算喂沈持吃。

「你自己可以麽?」喬卿蕪問。

「嗯。」沈持用左手拿起了筷子。

常久在這時才敲門,床邊的兩人不約而同看了過來,與喬卿蕪四目相對時,常久從她眼中看到了無處遁形的尷尬。

常久和喬卿蕪笑了笑,便向沈持走了去,仿佛眼裏隻看得到沈持一個人,「好點了麽?」

沈持:「你怎麽過來了?誰通知你的?」

「你還管這個!」常久責怪著他,「昨天晚上就出事了,如果不是謝阮打電話,你計劃瞞我到什麽時候?」

話雖這樣說著,但常久還是從他手中拿過了筷子,「你左手不方便,我來喂你吧。」

沈持笑了起來,左手摸上了她的頭發,「我沒事,別擔心。」

「都輸液了,還嘴硬。」常久口吻雖凶,眼睛卻紅了。

沈持看到她隱忍泛紅的眼眶,心像被什麽牽扯到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