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換過衣服,應當是洗了個澡,頭發還是濕的,定睛看去,他的眼下有大片烏青,眼白裏都是血絲。
這一看便是通宵了。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常久問。
沈持在她對麵坐了下來,說話時,疲態盡顯,「六點多,早飯喜歡麽?」
「你做的?」常久又看了一遍餐桌上豐盛的早餐,她淡淡說,「你這麽忙,不用管我。」
「要做了給曼曼帶去醫院。」沈持問她,「包子味道怎麽樣?」其
實味道挺好的,常久方才吃的時候,還在想,這附近居然有這麽好吃的小籠包麽,但如今知道是沈持做的,便沒什麽心思品嚐了。
沈持主動提及了沈曼,常久便隨口關心了一句,「沈曼住院了?」
沈持「嗯」,「肺炎複發,高燒不退,得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噢。」常久沒多問。
她的態度談不上熱絡,可沈持卻莫名笑了起來,仿佛是碰上了什麽值得開心的事情一樣,他就這樣看著她,那眼神令常久逐漸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問,他主動同她解釋著,「我們很久沒有這麽平和地說過話了。」
常久無言以對,低頭喝起了牛奶。
沈持這姿態,搞得仿佛他才是那個委曲求全的受害者一樣,他們各自的立場,有什麽平和聊天的必要麽?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如今,沈持說的每一句話,常久都不相信。
沈持看出了常久的逃避,笑容逐漸消失,方才,她主動來問他的時候,他是真的驚喜過的。
昨天一夜未睡,滿身疲倦,聽見她的聲音後,低落的心情終於有了起伏,即便隻是隨意的幾句聊天,也足以讓他滿足。
可這一份寧靜,實在是太過短暫了,她很快便用實際行動提醒了他,他們之間那一道鴻溝,仍是存在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