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宋博妄對話,需要一定的勇氣,雖然他經常來,但店裏的人都挺怕他的,說起話來期期艾艾的。
宋博妄聽到這個答案之後,轉身就走,小姑娘長籲了一口氣。
一旁一個男服務生過來問她:「周慈姐是不是和宋總吵架了呀?」
小姑娘:「我覺得是,宋總這樣子太可怕了,周慈姐真不容易。」
從甜品店出來,宋博妄又開車往城郊的別墅去了,路上,他一直在給周慈打電話,但始終沒打進去。
安靜密閉的車廂內,男人的呼吸聲越來越沉。
飆車半個多小時,終於停在了別墅門前。宋博妄大步流星朝著大門走過去,打開了指紋鎖。
進入客廳後,他便去看鞋櫃。.
櫃子裏,周慈平時穿的拖鞋還在。
宋博妄的臉色更加難看,他連鞋都沒換,直奔餐廳,廚房,在樓下找了一圈,都沒看見周慈的人影。
接著,宋博妄又去了二樓,把每個房間都找了一遍,還是不見人影。
主臥的衣櫃裏,周慈的所有東西都在,一樣沒拿走。
宋博妄找了很久,都沒能找到任何的線索。一個人,就這麽憑空消失了?
他的耳邊忽然回響起了常久昨天晚上說過的話——
宋博妄的眉心跳了起來,難道,周慈真的因為那件事情走了?
她連宋仰止都不見了是麽?
宋博妄馬上撥了方非池的電話,沉聲命令下去:「給我查查周慈的行程,各個高鐵站、大巴站、機場都不要放過,還有消費記錄和酒店開房記錄。」
方非池莫名接到這個電話,一時有些懵,愣怔了幾秒後,才問:「周慈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麽,你查這些做什麽?」
宋博妄:「人不見了。」
方非池:「什麽?你們又吵架了?不對,你怎麽刺激她了?」
按說,宋博妄手握宋仰止的撫養權,周慈即便是為了見兒子,也不可能從宋博妄身邊逃開。
除非是宋博妄真的做了什麽事情,刺激得她毫無退路了。
宋博妄自然不會回答這個問題,丟下一句「快點去查」,便掛了電話。
他坐在臥室的**,看著對麵沙發上的那些玩偶和玩具,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
常久失蹤的那段時間,宋仰止幾乎都是在周慈這邊過的,周慈很慣著他,他要什麽玩具,她就去買,五位數的玩具,都不眨一下眼睛。
她工作那幾年攢下來的一些積蓄,大概也都用在宋仰止身上了。
她這麽愛宋仰止,竟然真的走了——
宋博妄越想越煩躁,拿出手機,繼續給周慈打電話,還是一樣的結果。
方非池那邊用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就查完了該查的東西,但是結果不盡如人意。
宋博妄聽完方非池的敘述,胸腔內的煩躁達到了頂峰,「什麽叫查不到?還有公安係統查不到的東西?」
方非池:「查不到,就說明她沒有離開江北,說不定是去什麽地方躲著了——你們到底怎麽了?」
宋博妄:「沒怎麽。」
方非池:「沒怎麽?要不是受什麽巨大刺激,她絕對不會連仰止都不見了,也得躲起來。」
方非池太了解宋博妄了,他一方麵忘不了周慈,一方麵又無法真正釋懷當年的事情。
一邊折磨周慈,一邊折磨自己,他這性子,什麽離譜誇張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方非池成功將宋博妄說得沉默了,他趁熱打鐵,耐著性子說,「你想讓我幫你分析,好歹得讓我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宋博妄這邊又是沉默了半晌,終於憋出了一句話,「她覺得我在外麵有別的女人。」
方非池仔細咂摸了一下這句話,「你找女人故意刺激她了?還是那位羅小姐?」
周慈那麽理智的人,除非宋博妄真的在她麵前和別的女人發生點什麽,否則她不會聽風就是雨。
宋博妄要是隻嘴上欺負欺負她,她不至於這麽大反應。
宋博妄揉上了太陽穴,和方非池說了那晚的事情,方非池聽完之後陷入了沉默。
作為多年好友,他不必去問宋博妄是否真的在外麵有女人了,因為他是不可能找別人的。
當年跟周慈分開之後,他就像個和尚似的,好像對女人都沒興趣了。
方非池並不認為,他除了周慈之外,還能去碰別的女人。
「你真是一天不作,渾身難受。」最後,方非池隻能給出這樣的評價。
「昨天晚上她最後見的人是誰?先去問問,說不定能找到點突破。」方非池說,「我等會兒有個會,開完了就去找你。」
和方非池通完電話,宋博妄便從別墅離開了。
剛上車,他便接到了常久的電話。
常久問:「哥,你接到周慈了麽?」
宋博妄不答反問:「昨天晚上誰送她回去的?」
「沈持送的,怎麽了?」電話那邊,常久已經有了一股不詳的預感。
而宋博妄接下來的話,也應證了這猜測:「周慈不見了。」
常久:「……我去問問沈持。」
「不用,我現在去找他,你別管了。」宋博妄說,「在家裏等我消息。」
常久:「你查過機票高鐵麽?」
宋博妄:「方非池查過了,沒有消息,酒店和消費記錄都查不到。」
常久:「……」
如此看來,周慈是故意躲著宋博妄的。
宋博妄和常久通完電話,揉上了太陽穴。
別墅區有監控,宋博妄先開車去物業通知了一聲,讓他們去排查昨天晚上的監控,之後便上車撥通了沈持的電話。
電話接通,那邊的沈持似乎很意外他會電話過來,「怎麽會給我打電話?久久有什麽事兒麽?」
宋博妄直接問他:「昨天晚上你送周慈回去的?」
沈持:「是我,怎麽了?」
宋博妄:「路上她和你說什麽了?」
沈持沉吟了片刻,像是在思考,「也沒說什麽,她看起來心情不好很好,路上沒說過幾句話,下車的時候簡單打了個招呼。」
沈持的回答滴水不漏,態度也沒什麽疑點,宋博妄繼續問:「你看見她進門了麽?」
沈持:「沒怎麽注意,人送到我就先走了,當時很晚了,我也急著回家。」
宋博妄再次沉默下來。
沈持似乎是意識到了不對勁,便問:「怎麽了?周慈出事兒了麽?」
宋博妄:「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