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仿佛在進行拉鋸戰一般,常久早已想好了措辭,“你怎麽方便怎麽來,我都可以。”
沈持“嗯”,同她表明自己的立場,“我沒有隱婚的計劃。”
常久的身體忽然僵了起來,這答案,與她預料中相去甚遠,他竟是想公開麽?
她的心懸到了嗓子眼,震驚,卻又不敢表現出來,此時,又聽見他說,“陸家有要我聯姻的意思,我會把結婚的消息告知他們。”
“他們”,應該是特指他的父親,陸博嶢。
常久不在意陸家的人如何看待她,隻是……“他們會來找我麽?”
譬如,給她一筆錢,讓她離他遠一點,或者是來調查她,傷害她的身邊的人,逼她與沈持分開。
“不會,”沈持問,“你對我連這點信心都沒有?”
“不是的,”常久否認,“我隻是怕他們傷害我身邊的人,常擎他才剛剛手術完,我不想連累他們。”
沈持“嗯”,“你真是個好姐姐。”
常久不知如何回應,她想趁機和沈持談條件,又不太敢,便再度沉默了下來。
孰料,沈持卻忽然說,“除了陸家,我不會對外公開我們結婚的事情。”
常久黯淡的目光倏然閃爍起了光芒,他能這樣做,便是再好不過了。
她喜形於色,被沈持看了去,“你好像很擔心我會對外公開?怎麽,和我結婚是件很見不得人的事情麽?”
“當然不是,”就算是,也不可能承認,常久辯解著,“我是怕常擎擔心,他才剛剛恢複,我希望他能專心學習……”
“嗯。”沈持向她招手,“過來。”
常久乖巧來到了他身邊,纖細的手指覆上了他浴袍的帶子。
他們私下在一起,做的最多的,便是那檔子事,沈持給她一個眼神,她便知曉自己應當如何做了。
如此看來,他們二人是很有默契的,這默契,僅限於此。
常久是累到睡著的,沈持今天像是憋了很久沒有碰過女人一般,將她折磨了好久。
結束時,她的眼皮都沉得抬不起來了,不顧自己還靠在他懷中,就這樣睡了過去。
因著沈持的緣故,喬卿蕪帶了陸盈滿一段時間,直到這一日,陸家家宴,喬卿蕪才親自開車,將陸盈滿送了過來。
母女二人下車時,陸騖恰好在陸公館門前,前夫前妻見麵,二人的麵色都不好。
甫一看見陸騖,陸盈滿便撲了上去,抱住了他,“老爸,我想你了,我以後再也不要和你分開了!”
陸騖對此十分滿意,他摸著陸盈滿的頭,向喬卿蕪看了去,眼神中帶著炫耀。喬卿蕪同陸盈滿說,“滿滿,今晚吃過飯,讓你二叔送你回來。”
“我不和你走了,你別拿二叔騙我了,”陸盈滿像個小大人似的,“二叔這段時間都沒陪我玩過,我看他已經不喜歡你了。”
喬卿蕪尷尬了起來,近期沈持忙,的確未曾找過她們,這本就正常,她與沈持的關係,並沒有那樣近,但陸盈滿是衝著沈持,才會和她走的。
陸騖好整以暇,雙手抱胸,看起了笑話,他生平最愛的事情之一,便是看喬卿蕪出糗。
“我二叔已經有新歡了,勾引他的女人多的是,”陸盈滿振振有詞地說,“我上次還看到常久和他在洗手間,狼狽為奸,不知道做些什麽。”
喬卿蕪並不意外,她和沈持本來就沒什麽關係,但陸騖的麵色立刻變了。
他問陸盈滿:“你什麽時候看到的?”
沈持和常久?他們兩個人有這麽深的交情麽?
“就上次我生日的時候啊,”陸盈滿說,“我就和你說,常久不是什麽好人,我是不會讓她當我後媽的,她居然還勾引我二叔,哼,也不看看自己什麽樣子!”
陸騖把陸盈滿帶回了陸家別墅,複又來到了院子裏抽煙,他叼著煙,想起那一日常久在洗手間內的動靜,醍醐灌頂。
難怪她那時說話含混不清,後來又不告而別,原來是和沈持搞在一起了!
沈、持!
陸騖胸口有戾氣翻滾著,他一拳砸在了牆壁上,手背擦破了,亦是渾然不覺。
隻要是他看上的東西,無論是家產,還是女人,沈持都要和他搶!
一個喬卿蕪還不夠,眼下又開始覬覦常久了,這是全然不把他放在眼底了!
陸騖對常久,原先隻是有幾分興趣罷了,並未到非她不可的地步,然,現在不同了,他一定要將她弄到手,絕不能輸給沈持!
陸騖抽煙時,便聽見了一陣刹車聲,他向外看了去,是沈持的那輛賓利停在了門前。
今天家宴,他竟回來了?
平素,即便老爺子親自給他電話,他都不會給麵子,今天回來做什麽?
轉瞬,沈持已走了上來,看見陸騖後,他隻瞟一眼,並未多言,陸騖卻攔下了他。
沈持看到他充斥著殺氣與憤怒的雙眼,不甚在意,“你有事麽?”
“你搶我女人上癮了,是麽?”陸騖警告著沈持,“你給我離常久遠點,她是我的女人。”
沈持笑了起來,“你的女人?每天躺在我身下的你的女人麽?”
此言一出,陸騖的目光愈發陰鷙,男人最知道如何挑釁男人,多年來,沈持對付陸騖,早已得心應手。
沈持未給陸騖繼續的機會,繞過了他,走進了別墅,陸騖碾滅了煙蒂,陰森笑了起來。
野種,狗東西,以為他沒法子對付他了麽?
沈持回來並未提前說明,陸家一屋子的人看見了他,甚感驚訝,將他拉過來,聊了許多。
陸盈滿叫嚷著,要沈持教她學鋼琴,沈持說,“今晚去你媽那邊教你。”
陸盈滿大抵是真的不願和喬卿蕪一起過日子,當即便不說話了。
七點半,家宴正式開始了。
陸老爺子在正席,陸博嶢與柳眉在老爺子有一側,沈持則是與陸騖坐在另一側。
家宴途中,陸騖忽然說,“爺爺,上次您說給沈持安排聯姻的事情,有著落了沒,他工作這麽辛苦,是該找個人排憂解難了。”
“陸騖不提,我都要忘了,”路老爺子說,“博嶢,你這當爸的,怎麽一點不操心,還得我來安排,老二,你明天去和……”
“今晚回來是想通知一下各位,”沈持微笑著,拋出一記炸彈,“我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