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驟亮。
一瞬間有幾分刺眼,舒菀本能地抬起手擋在眼前。
等漸漸的適應了光線後,睜開眼睛時,竟看到周斂深和薛雅蘭都站在麵前。
薛雅蘭此刻穿著一套質地柔軟的睡衣,卸了妝,黑色的頭發垂在肩膀,臉上的皺紋很淺,完全不幾歲的人,她依稀還可以看到年輕時的美貌。
可他們母子之間,似乎沒有太相像的地方,周斂深更多的還是像周世章。
薛雅蘭投向他們的眼神頗為銳利,剛才也是她開的燈。
地麵上一片狼藉,那隻青釉花瓶已經碎了一個角,失去了它原本的光彩。
薛雅蘭聲音很冷,質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舒菀張了張嘴,打算說明情況然後道歉,周斂深在這時忽然握住她的手,往前走了一步。
呈現出一種保護性的姿態,與薛雅蘭麵對著麵。
他過分的平靜,說:「是我不小心碰倒的。」
舒菀詫異的看他。
周斂深沒有給她眼神,隻是在暗中捏了捏她的手。
舒菀會意,隻能咽下想說的話,老老實實的站在他身後,沉默不語。
本以為周斂深攬下這件事,薛雅蘭的態度會柔和些,畢竟他們是母子。
可沒想到,她情緒起伏更激動了幾分:「你說的輕鬆,這是我在拍賣會上,花了一百七十萬萬拍下來的。剛擺上還沒幾天,你一回來就把它碰碎了。」
「是不是因為我白天說的話惹你不高興了,所以故意的?」薛雅蘭惡意揣測,言語諷刺。
舒菀聞言,當即擰緊了眉頭。
再看周斂深,神情仍然平靜如初,語氣也聽不出一絲一毫的波瀾:「我沒您想的那麽幼稚。」
「這跟是否幼稚無關。」薛雅蘭用拖鞋踢開一塊青釉碎片,咄咄逼人,道:「我想說的是,你人前人後兩幅麵具,不覺得累麽?」
「我是你媽媽,用不著在我麵前這樣偽裝。其實,你白天不高興,當著我的麵兒把它摔了也沒什麽。」她語氣裏滿是譏誚:「就是個小物件兒,要是能讓你泄憤,我這一百七十萬也算花的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