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出頭的年紀,周斂深還沒有進入過社會,學校裏接觸的女孩子,大多青澀含蓄,也有性格開朗熱情的,但是那很少。
宋凝屬於這種類型的人,她的外放中,又帶了些別人沒有的強勢。
她比任何女孩子都大膽,太清楚自己要什麽。
現在想想,那時候的宋凝,也許比他還要成熟幾分。
十多年過去,她的強硬沒有分毫改變,甚至隨著年齡的增長與日俱增,自負、又自滿。
周斂深不明白,為什麽她始終覺得,他愛過她、並且還愛著她。
他冷淡的開口:「我救你,因為你是小野的母親。」
周斂深說話時,用鞋尖踢過了垃圾桶,拿出一盒煙拆開了,倒是沒點火,隻捏著一支在手裏把玩。
「如果在今天之前,你和小野沒有見過麵,我會像你說的那樣,就眼睜睜看著你割腕自殺。」
他平靜的語氣,甚至帶了些許疏懶。不言而喻的冷漠,如此直白的傳遞給宋凝。
她的臉色愈發蒼白了,唯有眼眶紅紅的,瞪著他,有怨恨。
周斂深和她對視著,三十四歲的他,早已將不動聲色修煉到極致。
宋凝還記得,離婚的那一天,他眼底分明還是有些情緒的,可這一刻,什麽都沒有。
他再淡然不過:「宋凝,當初離婚的時候,有些話我就說的很清楚了。我不愛你,和你結婚,隻是責任。」
他頓了一下,終於點上了那支煙,絲毫沒有顧念她的身體。
「但是,幾年的婚姻,我忽然發現,我一直堅持的責任,似乎十分可笑。」他說:「我照顧小野,不是因為你,而是他從會說話的那一刻開始,就管我叫爸爸。」
「成年人之間的恩怨,不應該由小孩子來承擔。」周斂深吐出一口煙霧,眯起眼眸時,神情間終於浮現出些許情緒。
那有些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