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顯然是被他的話氣到,在電話那頭半天沒有說話。
隻餘電流的聲音,在耳畔低低地滋滋作響。
最後,男人歎息一聲,像是妥協:“罷了,我知道你怨我。
當年若不是我,你和你母親……”
“你覺得,你還有什麽資格提我母親?”當男人再次提起的時候,周謹之打斷了他的話。
他緊抿著唇,雙目逐漸赤紅,陰鷙的目色滲著寒意。
他冷然嗤笑一聲,眼底閃著越來越盛的瘋狂:“你當年瞞著自己已婚的身份,誘奸她再狠狠拋棄她的時候,有想過今天嗎?
你最引以為傲的兒子死了,見不得光的私生子又成了與你對立的渣滓,這就是你的報應!
像你這樣的人,就該全部受著,一輩子都不得安寧!”
說完,電話被重重掛斷。
起伏的胸膛,周身的戾氣,都在彰顯著他的怒氣。
公安局內聽到他們對話的副局,低垂著頭,半天不敢抬起。
他聽到了驚天秘密,會不會被殺人滅口?
幸好,周謹之隻是從他的身邊走過,什麽也沒有說。
副局長呼出一口氣,仿若劫後餘生。
周謹之的目光漸漸從回憶中拉回,眸色變得清明。
他接過付春來遞來的香煙,隨意地叼在口中,微微彎腰,付春來就替他將煙點著了。
他的雙眼看向夏傾沅和賀餘風離開的地方,吐出一口煙圈,眯了眯眼,道:“走吧。”
有的人生來就生活在泥濘和陰暗裏,從來不知道光明和溫暖是什麽滋味。
若是有一天,生命中照進一束光,他要麽將這束光摧毀,要麽緊緊地攥住,即便是握住那束光的代價是要燃盡他的生命,也絕不放手。
她那樣幹淨的人,是活在陽光底下的人,從一開始,就和他不是同一個世界的。
他從來都不會奢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人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