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產房裏,隨著夏傾沅的話,變得格外悲壯。
在生死麵前,所有人都會畏懼退縮,而能夠為孩子犧牲自己生命的,恐怕隻有孩子的母親了。
黃醫生和範醫生對視一眼,紛紛點頭道:“我們一起加油!”
整個對話過程,不過半分鍾的時間,而就在這半分鍾,決定了一個未出生孩子的生死。
在醫學上,未出生的孩子,嚴格意義上來說,隻能稱為胎兒,還不能被稱為人。
所以在遇到突**況非要做一個取舍,時,醫生的第一選擇,通常是搶救“人”的性命,再而才是胎兒。
夏傾沅明白她們的職責所在,所以並沒有對她們做出這樣的決定有任何的怨恨,甚至她能想到,產房外的沈奕舟,一定也是與她們一樣的答案。
可是她作為孩子的母親,從他們孕育在她的肚子裏開始,她就已經成為母親。
她真的沒有辦法,去扼殺她孩子生存的機會。
兩個醫生相互協作,一個用獨特的手法推著夏傾沅的肚子,一個戴著手套伸進產道內,摸索到孩子,再順著肚皮被推動的方向一起用力,慢慢地將孩子的頭部轉過來。
雙管齊下的疼痛讓夏傾沅忍不住繃緊了身體,從四肢到腳指頭都繃直了。
她意識到這樣會對孩子造成擠壓,又連忙鬆了力氣,緊緊咬著自己的唇。
嘴唇很快被咬破,鮮血滲出來,夏傾沅也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她痛得全身都在發抖,渾身冷汗。
她看著頭頂上方的冷白色燈光,覺得自己身體的溫度正在一點點流失,然後變得跟燈光一樣冷。
守在身旁的護士找來一塊紗布,遞到她的嘴巴,聲音是她沒有覺察的哽咽:“孩子媽媽,你咬著這個。”
夏傾沅有些恍惚地鬆開咬得血肉模糊的唇,發現似乎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
護士緊緊握住她的手,不斷地替她搓著手臂:“孩子媽媽,堅持住!不能睡!孩子就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