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枝還有點理智,她現在跟封梟住在一塊,不想讓寧漾知道免得她擔心,她說,“不用,讓封梟送我就行。”
“你就這麽信他?”寧漾問。
沈明枝胡亂的點了點頭,她真的隻是怕寧漾擔心。
寧漾沉著臉,“那你到家一定要跟我說一聲知道嗎?”
沈明枝又點點頭。
封梟帶著沈明枝上了車,沈明枝還知道找安全帶,但是手胡亂的摸了幾次都沒摸對,她委屈的跟封梟說,“係不上。”
封梟替她拉過安全帶,二人靠的很近很近,封梟看著她,兩排睫毛很長,撲閃撲閃的,眸子黑的發亮,眼神卻有些迷離。
她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盯著封梟看,平時她都沒有這樣直勾勾的看著他過,他問,“盯著我做什麽?”
沈明枝嘟嘟囔囔的,封梟也聽不清,他又湊近了些,沈明枝靠近他的耳朵,輕輕的說,“你真好看。”
封梟渾身僵硬了一瞬間,好像有羽毛略過心尖兒上的感覺,他的眸色深了又深,“哪裏好看?”
“唔。”沈明枝更仔細的看著他的臉,小心的伸出手,輕輕的點在他的額頭上,“這裏。”然後是眼睛,鼻梁,嘴唇,每到一處她都要說這句,這裏,直到她的小手停在喉結處,最後一句,“還有這裏。”
封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被她撫摸過的地方都好像在發燙,喉結上下滾動,聲音也有些喑啞,“你醉了。”
沈明枝搖搖頭,眼神雖然不清明,但是聲音拔高了幾分,“我沒醉。”
事實證明,沒有一個醉鬼會說自己喝醉了。
封梟無奈,“坐好別動。”
沈明枝點了點頭,好在一路上,沈明枝還算安靜,沒有吵鬧,封梟才能好好開車。
車開了二三十分鍾,終於到了公寓樓下,沈明枝一直沒有動靜,頭就安靜的一直靠在車玻璃上,封梟以為她是醉的睡著了,提她解開安全帶,攔腰把她抱起來。
她的腰很細,好像一隻手都能掐住,他抱著她上了樓,到了樓上,剛一開燈,封梟才看見,沈明枝滿臉的淚痕,看樣子已經哭了很長時間了。
封梟將她放在沙發上,眉心一緊,大手擦在她的臉頰上,“為什麽哭?”
沈明枝搖了搖頭,她沒醉,真的沒醉,可是為什麽眼淚止不住。
封梟又問了一遍,“告訴我,為什麽哭?”
沈明枝不停的抽泣,卻沒說話,心底對弟弟的病情的隱憂,配型手術並不是百分百的成功,她擔心,她恐懼,一顆心全都係在這上。
滾燙的眼淚不停的順著雙頰流,一滴一滴的,好像砸在了封梟身上一樣,他哄著她說,沒想到沈明枝在他懷裏睡著了。
封梟有些無奈,上一秒還哭著,下一秒就睡著了,大概是心裏覺得痛苦,所以才想要進夢裏,封梟的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清晨。
頭好痛。
沈明枝的頭好痛,看著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她緩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現在的情況,昨晚的情形還浮現在腦海裏。
她居然摸著封梟的臉,他平時那麽不苟言笑的一個人,她居然摸他的臉了,還窩在她懷裏,然後她哭了...
沈明枝大清早就感覺臉瞬間燒起來了,她昨天為什麽做出這樣的舉動,那不是讓兩個人都尷尬。
這麽想著她連門都不敢出了,要是一出門就碰見他,這麽想想她就覺得難為情,她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沈明枝趴著門邊聽著外麵的聲音,外麵沒有一點聲音,她又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八點了,他現在應該去上班了吧?
恩,沒事的。
沈明枝給自己打氣。
她悄悄地探出一個腦袋,環顧了一下屋內,發現封梟就坐在那,一雙長腿交疊著,身上穿著家居服,身材依舊可以看出來很好,他的目光看向窗外,聽見開門聲,剛轉過頭,就聽見“啪”的一聲關門聲。
沈明枝像個鴕鳥一樣,看見封梟轉頭,她立馬把門給關上了,也不知道他看沒看到自己,她關門的動靜那麽大,怎麽可能沒看到?
她猶猶豫豫期期艾艾的不敢出門,沒想到封梟敲門了。
“你打算一直在裏麵?”封梟問。
沈明枝本來就貼著門,突然聽見聲音她嚇了一跳。
封梟聽著裏麵一點動靜都沒有,像是不敢發出聲音。
他有這麽可怕嗎。
封梟語氣中帶著揶揄,“快出來。”
隔了好一會,沈明枝才慢吞吞的推開門。
她站在封梟的麵前,像個小孩似的,低著頭。
封梟看她軟軟糯糯的臉蛋有種想掐一把的衝動,他說,“出來吃飯。”
沈明枝慢慢的跟著他,飯桌上,是封梟讓方祁送過來的早餐,都是沈明枝愛吃的,沈明枝看見吃的,就專心埋頭吃菜,也不說話,一直埋頭吃眼前的東西。
封梟看著她像個小烏龜縮在殼子裏頭一樣,也不跟他說一句話,莫名的很可愛,“你打算一直不理我?”
“阿?”沈明枝馬上抬頭,頓時覺得不好意思。
她小聲說道,“昨天的事,你還記得嗎?”
封梟聲音裏帶著笑意,“我可沒喝酒。”
這話又把沈明枝說的臉通紅。
沈明枝支支吾吾的,“對不起,昨天我的確喝多了,要是我做了什麽,說了什麽,那都是我喝多了才會做的。”
言外之意是,昨天的行為和她本人沒關係。
她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沒有底氣,所以聲音越說越小。
封梟看著她,說,“你是說,我不好看了?”
沈明枝被他問的一下就想起來昨天她做的事了,她臉現在都快紅透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封梟正色道,“好好吃飯。不過,你誇我的話,我記下了。”
沈明枝的臉色沒有剛才那麽尷尬了,她也不是尷尬,其實心裏也說不上什麽感覺,好像心跳很快,他這樣說,她心裏好多了。.
“恩,好。”她訥訥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