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裏正垮著眼皮慢條斯理道:“王家的,這稅也不是我定的呀。”
“我雖是村裏裏正,不過是按上麵要求辦事,收多收少那都不是我能決定的。”
“這要是可以,我倒是想一分不收來著,都是鄉裏鄉親的,抬頭不見低頭見,為上麵辦事,少不得背地裏要被鄉親們各種罵,我這心裏難的喲!”
喬芸沒理會陳裏正的裝腔作勢,“裏正叔,這房契稅是不是有點高了?”
“您老人家也知道,我家是剛剛逃荒過來落戶安家的,好不容易蓋的新房,還是城裏貴人幫了大半,這家裏錢財早就被掏空了,哪裏還拿的出錢呢?”
陳裏正歎了口氣:“誰家不是這樣呢,可你家蓋的磚瓦房,那這稅自然和土坯房不一樣了。”
哈?還是按房子建造材質來征稅的?
喬芸心知這扯破了天,也說不清這事,隻得跟陳裏正道:“裏正叔,您瞧,家裏幾個孩子出門跑差事,原本早該回來了,如今也沒個動靜。”
“我這手頭有點緊,能不能......”
“啊喲,今年可太難了,別說是你家,就我家交了稅,這會連大孫的束脩都沒著落了,要不然咋會還跟著我在外頭跑呢?”喬芸話沒說完,陳裏正就給堵了回去。
喬芸一臉苦色:“那叔您先回,我去找人湊湊,回頭湊齊了給您送過來!”
陳裏正略有遲疑道:“你可不能耽誤事啊,回頭吃掛落可是我背鍋呢!”
“不會讓您老為難的!”喬芸說著就準備去借錢。
喬綿綿嘀咕著:“這養個牲口也得交稅,那姚阿婆他們那樣養豬的交不交呢?”
“這有啥奇怪的!”蘇卿在旁道:“我小的時候,聽說高祖駕崩之時,國庫空虛,什麽出生稅、喪葬稅、新婚稅、市集稅等等。”
“據說名目多達一百多種,隻有你想不多的,沒有他們不會收的,那時候好多人都賣兒賣女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