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芯蕊說著走進屋裏:“二伯,你怕不是跟著難民逃難過來的,而是喬澤遠將你給送過來的吧!”
李成剛眼睛一眯:“喬澤遠?”.
李芯蕊過來的急,發絲淩亂,滿麵怒容道:“是啊,不但是喬澤遠,還有裴璨也一道過來了,而昨日府衙門口的事,就是他們攛掇你幹的吧?”
李成學額際有冷汗溢出:“不...不是,沒人送...送我過來,是我自己找來的!”
喬澤遠告訴過他,一旦他說出是喬澤遠送他過來的,依著李成剛的脾性,肯定會殺了他的。
他已經被李成剛活埋過一次,自然不會那麽輕易上當,方才洗漱時的旖旎幻想褪去,李成學開始有些後怕了。
李成剛突然笑了:“阿遠來京都了啊,這孩子真是的,父子間哪有什麽隔夜仇,我如今這些家業,不都是為他打拚的嘛!”
他說完這話,譚姨娘低頭默不作聲,看不清臉上神情。
吳氏還在月子裏頭沒出來。
年齡最小的媚兒就有些沉不住氣了,李家的長子,她至今都沒見過,聽說都已經成家了,憑啥這家業都該是他的呀!
“二哥,阿遠在哪裏?讓他過來咱們一家人聚聚!”李成剛給李成學倒了一杯酒,漫不經心道。
李芯蕊嘴唇動了動,見李成剛的動作沒有再說話。
李成學手有些顫抖,端著酒杯小聲道:“三弟,遠哥兒跟你仇人一樣的,你...心裏不恨他麽?”
李成剛與李成學舉杯,而後抿了一口酒:“二哥,你這是說的什麽話,他是我的親生骨肉,兒子再不懂事,當爹的還能與他計較不成?”
“難道你家柏樹、桂樹不聽話,你就真不認這;倆兒子了嗎?”
李成剛突然提起兒子,讓李成學心思一陣恍惚,他先前是有想起過妻兒的,可後來被那幾個丫鬟一番伺候,他突然就不想了。
李二嫂那賊婆娘,一天到晚盡是事,要是她在跟前,他還能有這麽快活?
至於兒子,兄弟倆也不見得有多聰明,瞧瞧你李成剛這幾個兒子,還不如重新生幾個呢,反正眼下有錢有條件,幹啥還得跟那臭婆娘在一起。
李芯蕊給李成學倒了一杯酒:“二伯,侄女敬您一杯,以後這就是你家了!”
李成學聽了這話很是受用,他這會已經喝的有點多了,說話也跟著大舌頭了:“侄女兒這話....我...我愛聽,三...三弟,當哥的要說你兩句,婆娘...她不聽話就要打,像孫氏這種,擱....咱老家,那可是要沉塘的!”
李芯蕊捏在袖子裏的手緊了緊,什麽玩意兒,喝兩口酒,還真以為這家裏都他說了算了。
李成剛麵不改色道:“二哥說的是,以後有事啊,還得跟二哥多商量商量來著!”
“對了,阿遠,他們住哪裏呢?這都入冬了,也不知道這孩子們住的地方暖不暖和,真是孩子多大都操心!”
李成學趴桌子上嘟囔道:“住在東大街西....西側叫啥.......”
他話沒說完,人便像麵條一樣呲溜滑到了桌子底下,讓媚兒驚呼一聲,滿是厭惡退到一邊去了。
譚怡君起身吩咐奴仆:“送二老爺去歇著吧!”
她說著便帶著一眾仆婦開始收拾出去,見媚兒和另一個妾室呆著不動,譚怡君冷了臉:“兩位妹妹咱們走吧,大姑奶奶要跟老爺說話呢!”
媚兒這才不甘心的扭身離去,都出嫁的姑娘了,老回家賴著不走算什麽事!
屋裏人盡數散去之後,李成剛這才緩緩道:“你怎麽知道喬澤遠來京都了?”
李芯蕊陰著臉道:“我跟裴璨還有喬綿綿碰頭了!”
“裴璨?”李成剛神色一凜:“他也跟著過來了?”
“京都有什麽事,值得他們一個個冒險進來呢?”
李芯蕊低頭沒吭聲,她從孫雪蘭那裏大致猜到,孫雪蘭請了江湖殺手去綁架喬綿綿,想必裴璨和喬澤遠都是過來救人的。
可這事不能讓李成剛知道,他性子多疑,難免會想得多一些。
李成剛起身準備出門。
李芯蕊詫異道:“爹,你打算親自去一趟嗎?”
李成剛歎了口氣:“咱們家最近出了不少事,我懷疑是喬澤遠這小子在背後搞事,你娘心情不好,你過去勸勸她!”
“我不計較陶惡鬼那事,你也讓她心裏不要有疙瘩,咱家眼前怕是會有大麻煩,還是得一家人同心協力度過難關才是!”
李成剛走了兩步,又回頭道:“裴璨這事可是真的?你沒看錯?”
李芯蕊肯定道:“錯不了,他當時和喬綿綿在一起,我不會看錯的!”
她先前或許不肯定,可這會李成學都出現了,她先前看到的人,肯定就是裴璨與喬綿綿沒得錯了。
李成剛沉吟片刻道:“你看著你娘一些,這事過後,我還得去一趟宮裏,見一見陛下!”
李芯蕊心中一緊,她爹這是什麽意思?
是怕她娘想不開自盡嗎?
李芯蕊到孫雪蘭房裏的時候,孫雪蘭正在化妝。
“娘,你這是打算出門?”
孫雪蘭嗯了一聲:“好些天沒去鋪子裏了,再不出去看看,估計這家裏就要揭不開鍋了!”
李芯蕊靠著孫雪蘭坐下:“娘,吳六郎要跟我和離。”
孫雪蘭描眉的手一頓,轉頭看著女兒:“你和劉恒的事被人撞破了?”
李芯蕊難過的點點頭,又帶著幾分氣惱:“你說憑啥呀,他可以妻妾成群在外麵花天酒地,我不就是跟人有點來往,他至於這麽抓著不放麽!”
孫雪蘭扯了扯嘴角:“你打算怎麽辦?”
李芯蕊拉著孫雪蘭的袖子:“娘,吳家我肯定是回不去了,要是回家來,爹他肯定也不待見我,要不我幹脆出去買個宅子住著吧!”
“嗯,好方便你和劉恒快活是吧?”孫雪蘭插上最後一支頭釵。
李芯蕊嬌嗔道:“娘!”
孫雪蘭拍拍她的手;“行了行了,我這就給你看宅子去,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李芯蕊隨即喜笑顏開:“娘,我就知道娘最好了!”
孫雪蘭眼裏滿是譏諷:“怎麽?這會兒你爹不好了?”
李芯蕊遲疑了一下:“爹,當然也是極好的!”
李成剛此時站在東大街一處宅子門口,心中怒火升騰到了極點,“喬澤遠!裴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