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子目瞪口呆道:「這水榭居然還有暗室,可這水榭明明是在湖裏,難道這暗室是在湖底?」
喬澤遠對此並不奇怪,他又轉了幾下香爐,那蓮花圖案花瓣徹底挪開,一個地下入口呈現出來。
「拿火把過來!」喬澤遠吩咐道。
喬澤遠拿火把在入口處試了試,確定
沿著梯子下去,越往下走就越廣闊,隱隱約約似乎有聲音傳來。
莽子跟喬澤遠打了個有人的手勢,身後的人也跟著準備好了武器。
聲音越來越清晰,明顯是女子的啜泣聲,等到幾人走到近前一看,頓時就驚呆了。
前方排著五個鐵籠子,每個裏麵關著約莫十來個女子,這些女子各各姿色不俗,卻又都是麵容蒼白無血色,看著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那些女子見著喬澤遠等人,驚恐不安的縮在籠子一角,有幾個行動遲緩,神情麻木也不知是被關了多久。
喬澤遠見這些女子大多與喬綿綿差不多的年齡,心中不免有些酸楚,「別怕,咱們是來救你們的!」
他說著便命人打開了籠子。
那些女子見兵卒沒有要侵犯的意思,緊繃的神經也跟著慢慢鬆懈下來,幾個膽大些的試探著走出了牢籠。
莽子手點著人數了數驚奇道:「遠哥,這王八蛋居然關了八十多個女子,其中有三個已經死了!」
喬澤遠心中一沉,這些女子在這暗無天日的暗室裏,沒吃沒喝的守著同伴屍體,心中恐慌可想而知了。
當這些女子陸陸續續爬了上去,站在水榭另一端的婆子也嚇了一大跳,她是個粗使灑掃,前院的事也輪不到她來伺候。
隻知道大爺時常帶女子回來,卻不知道居然關押了這麽多。
那些女子關押許久不見天日,驟然一見外麵陽光,有些人條件反射捂眼,還有人泣不成聲。
喬澤遠命婆子給這些女子弄了些水和吃食過來,寧家人逃了好些天了,臨走時沒來得及處理這些女子,自然也不會給她們弄吃的,
待這些女子精神放鬆一些,喬澤遠溫聲道:「你們都是哪裏人?又是如何到了這裏的?」
一個年齡稍大些的女子壯著膽子道:「回將軍的話,我等是京都外地人,是人牙子花錢買來的。」
「當初人牙子買人時,說是去京都貴人家裏做奴仆,家中爹娘都以為給我們找了個好去處。」
「沒想到......」女子說到這裏就忍不住啜泣,她一哭泣,餘下的女子似心有所感,也跟著哭泣,場麵一時哀傷無比。
喬澤遠沒有催促打斷,倒是讓這些女子心中好受的多。
女子哭了一陣,壓住心頭委屈繼續道:「沒想到,根本就不是給貴人做奴仆,而是把咱們關在地下,每隔三日便要取血一次。」
「咱們原本是有好多姐妹的,好多姐妹熬不住死了,如今隻剩下這些了。」
「取血?」喬澤遠眉頭緊鎖,莫名想起當初,玄機子為了窺天象,居然拿幼兒祭祀之事。
女子臉色隨即尷尬起來,低頭不再言語。
喬澤遠心知有異,對那婆子道:「不方便開口,便講與這婆子。」
他提步正欲出去,又被那女子給叫住了:「大人,我們都這樣子了,也沒....啥不好說的了,還望大人給咱們姐妹一條生路。」
喬澤遠聽聞之後,揮手讓眾人都退了出去,隻留下他一人與這些女子。
他自後世而來,見過的經曆過的奇葩事件不知多少,可其他人就不一樣了,這年頭,流言蜚語能殺人,這些女子本就不易,要是有那嘴賤的傳了
出去,不是剛出來又得被人逼著去死了。
屋裏人都退出去之後,女子忍著尷尬之色道:「他們....他們每次取血,都,....都是從極為隱秘之處取!」
喬澤遠一怔,難怪這些女子無比絕望,在這個名節大於性命的年代,她們哪裏還有活路?
這些人用如此手段取血,想來這些女子每次被取血之時,都同時經曆著身體與心理的雙重折磨。
「取了血之後送到了哪裏,你們可知道?」喬澤遠想了想問道。
女子左右看了看小聲道:「大人,之前有被送出去的姐妹,回來後說,這血...最後送入了皇宮。」
「我們這樣的人也分等級,上等的直接就送入了皇宮,中等的在京都另一處,而咱們這種是屬於下等,據說是用來清洗丹爐的!」
「清洗丹爐?」喬澤遠吃驚不已,這些人怎會如此喪心病狂,居然拿女子血液去清洗丹爐,這一個活生生的人哪裏能承受的住。
喬澤遠問完話,吩咐手下將這些女子安頓好,這才匆匆回去找裴璨。
「這事情怕是不簡單,寧家大爺那樣的人,收攏這麽多的女子,居然隻是清洗丹爐的下品,那還要其他女子是放在了哪裏?」.
裴璨神色冷冽:「真是越來越本事了,居然幹出這種事來。」
身邊人沒有出聲,也不知他這話說的是裴致敬還是玄機子。
有了這些女子的線索,莽子帶著人在玄機子藏匿的宅子裏找到了一批關押的女子。
而裴璨與喬澤遠也在皇宮太醫院血過多又被人遺棄的早,已經死了好些人了。
裴璨與喬澤遠下去之後,就聞到一陣撲鼻惡臭,熏得人胃裏翻滾欲吐。
更叫人為之恐懼的是,這些女子身形枯槁,顯然失血過多,就算救出去,也不見得還能活出來了。
地下幾個丹爐,裏麵還有沒有來得及煉化的丹藥,烏漆嘛黑看樣子是走得倉促,沒來得及處理。
散亂的藥材到處都是,有些打翻還有故意損毀的痕跡。
看這情況,這地下煉丹非是一朝一夕的時日了,怕是裴致敬進京都第二年就開始了。
喬澤遠心中隱隱有些猜測沒有說話。
裴璨冷笑道:「居然開始嗑藥了,莫不是身體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