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將軍,我都按您說的去做了,這往後,韓某可就得多多倚仗將軍您了!”韓先生進了書房,關好門之後對那人道。
那人起身,赫然是遠在京都的喬澤遠。
喬澤遠起身踱步:“許德妃孩子都被寧家給害死了,她就不打算做點什麽嗎?”
韓先生額頭冷汗迭出:“失去孩子的母親,必然是憤怒的,她肯定會想法子動手的!”
喬澤遠滿意笑道:“先生此言,甚合我意!”
韓先生陪著笑:“還望將軍在殿之地!”
喬澤遠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點了點頭,“你若將此間打理的好,一切皆有可能!”
喬澤遠提步將要離開之時,韓先生又叫住了他:“將軍,令尊哦,是李大人給在下來過信,打聽南方與京都諸多事宜,似有......”
“有卷土重來的可能?”喬澤遠替他補充道。
韓先生躬身道:“正是!”
“那就讓他來好了,你給他該有的方便,讓他將兵力都集中於緬原一帶,省的殃及無辜百姓!”
喬澤遠的聲音無一絲波瀾,莫名讓韓先生一陣心悸,這是要做最後的絕殺嗎?
“小元寶,看姐姐給你摘果果哦!”喬綿綿抱著快半歲的弟弟站在海棠樹下,指著紅豔豔的果子對他說話。
五個月的喬澤羽長的極好,臉蛋白白淨淨,如黑葡萄一般晶亮的大眼睛,小嘴不時地吐著泡泡,任誰見了都會愛不釋手。.
喬綿綿給他取了個小名叫元寶,喬澤遠直呼俗氣。
喬綿綿不屑道:“你懂個啥,還有什麽比元寶更叫人喜歡的了!”
此刻,小元寶指著紅豔豔的海棠果咿咿呀呀叫著,小腿不停蹬著,眼裏滿是興奮。
“好了,姐姐給你摘哦!”喬綿綿伸手要去給小元寶摘果子。
她才伸出手,還沒夠到上麵的果子,上方便有一隻手,輕鬆的將果子摘了下來。
喬綿綿一怔,回頭就對撞進了裴璨笑意晏晏的眸子裏。
“裴璨,你怎麽回來了?”喬綿綿又驚又喜,她沒想到裴璨會在這個時候回來。
他不是在打仗嗎?
這會南方小朝廷鬧的厲害,北方部落也跟著南下,他怎麽還會有空回來呢?
“陶忠武即將篡位,他野心不小,上位之後,這天下必然大亂,關中是我的大後方,我必須回來一趟,將這裏給穩固好!”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事情也是要處理的!”
裴璨從喬綿綿手裏接過小元寶,輕輕摸了摸孩子軟軟的頭頂,將海棠果遞到他跟前,孩子伸出小手便去抓。
他一手抱著孩子,一手牽著喬綿綿的手,漫步在秋後的高粱地後麵,好在這會村裏沒什麽人,不然可得驚掉眼珠子。
“綿綿,我原本打算今年跟嬸子提親,迎你過門的,可那老東西死的不是時候,倒是生生讓他給耽擱了!”
喬綿綿臉紅紅的,小聲道:“你說這些做什麽,外頭還那麽亂,哥哥他們也還回不來。”
她就算結婚,也希望家裏人都在身邊的吧。
他頓住了腳步,雙眼灼灼看著喬綿綿;“可是我等的很難熬啊,綿綿,我的夢裏,時常都見著你的身影!”
“更害怕有一天,你就這麽突然消失了,就算我翻遍天下,也找不到你!”
喬綿綿抬頭看他,一時間那溫柔的眼神,似要將人溺入其中無法自拔。
小元寶見兩人對視不動,不高興的扭著身子,伸手便要去抓喬綿綿的頭發。
喬綿綿見他鬧騰,回過神來輕輕捶了一下裴璨:“先回去吧,再不回去,我娘又該著急了!”
喬芸如今對身邊兩個孩子,看得跟眼珠子一般,生怕一轉眼,又被人給擄了去。
因而,喬綿綿帶著小孩子,壓根不敢走遠了。
喬綿綿帶著裴璨回去的時候,野人剛從城裏回來,從馬車上將褚遂鈞給接了下來。
小元寶一見褚遂鈞,急忙伸手咿咿呀呀的叫著,似乎想往他的懷裏撲,那樣子跟褚遂鈞極為熟悉。
褚遂鈞神情淩厲瞧了一眼裴璨,轉頭對上流口水的小元寶,那眼神頓時化作秋後暖陽。
“哦,我們的小元寶啊,今兒個高興著呢!”他此時就如一個含飴弄孫的慈祥老人一般,方才那股淩厲似乎隻是一種錯覺。
小元寶精神頭極好,小腿努力撐著妄圖想要站起來,伸手亂抓要去揪褚遂鈞的胡子。
褚遂鈞摸著有些稀疏的胡子,“可不能再揪了,阿爺這胡子,都快被你給揪光了!”
小元寶卻不甘心,吭哧吭哧的還是想要去揪,被野人一把拍掉小手:“沒大沒小的!”
被人一拍的小元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他身體壯實,一哭起來那聲音洪亮無比,簡直要刺穿人耳膜一般。
褚遂鈞哄著孩子瞪了野人一眼,“你沒事打他幹啥?他才多點大的娃,知道個啥呀!”
“小元寶不哭啊,不哭,爹爹壞,阿爺打他就是了!”
野人無奈道:“叔,你不能這樣子,別以為他小就不知道,他其實啥都知道,分明知道誰好欺負,誰好說話,他心裏都知道呢!”
小元寶趴在褚遂鈞懷裏一抽一抽的,小眼神看著野人,還帶著幾分小得意,哪裏是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呢。
喬芸出來一看,就知道這老兒子又開始捉弄自己親爹了。
“叔,孩子給我,你們坐著聊會,綿綿你進來幫你嫂子做飯!”
褚遂鈞自打小元寶出生之後,來喬家的次數明顯增多,有時候直接一住就是好些天。
喬芸再遲鈍,也能感覺出,野人和褚遂鈞之間的牽絆,而且他看孩子的眼神,那裏麵包含了太多的東西。
喬芸隱隱約約覺得,野人與裴璨之間有某種關聯,但這事她不想問也不想知道,甚至有些回避。
可裴璨在這個節骨眼上回來了,褚遂鈞也跟著過來了,這些原本逃避的事,便躲不掉了。
“阿璨,你陪著你大叔他們說說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