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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飄搖的大魏朝,隨著陶忠武等人的覆滅,又慢慢站了起來,漸漸開始恢複了秩序。
湧進關中的流民慢慢少了,這年頭百姓生命力實際很頑強,但凡有一口飯吃,他們絕不願意背井離鄉顛沛流離。
「姐姐,走...街...街!」一歲左右的小元寶,說話還不利索,隻能勉強吐出幾個單音節,但這不妨礙他想要逛街熱鬧的興奮。
喬綿綿一把拽住給他擦臉,小元寶扭著腦袋不太樂意,等喬綿綿給擦好了臉,又指著自己的小臉:「香香!」
他時常見喬綿綿與蘇卿幾個用麵霜,看得很是眼熱,逮著機會就想讓人給他也拾掇拾掇!
裴致勳過來一把將他撈起,「走了,你個男人用那些女人東西作甚!」
小元寶扭著身子不樂意喊:「不!不要爹爹,要....娘親!」
喬芸跟在後麵出來,含笑看著父子倆:「你要再鬧騰,怕是今兒就要挨揍了!」
這孩子生來得寵,喬家老人們對他很是寵愛,而褚遂鈞對他更是寵的沒邊了。
喬芸對此很是擔憂,如今家裏喬綿綿與蘇卿兩個很是會掙錢,王泉兒又把家裏打理的很妥帖。
喬澤遠幾個在外麵拚搏,隨著天下安定,這身份也跟著水漲船高了,這孩子要是沒看好學壞了,以後扇子插脖領,拎著個鳥籠子大街小巷調戲小姑娘可咋辦。
那畫麵,喬芸想想心裏都一陣膩味,這麽可愛的小東西,可千萬不能學那紈絝二世祖的做派!
褚遂鈞對此不以為然,「咱四海商行那麽大的生意,就是他吃喝玩樂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這孩子以後長大不爭不搶的,幹啥不能活得肆意一點!」
這是標準的補償心理,他覺得德文太子一生過得太苦,正值英年就被人害死,而裴致勳更是流落荒野,做了十幾年的原始人。
喬芸對此很是憂心,私底下與裴致勳道;「雖說不缺吃喝,可要這麽養廢了,看著多鬧心啊!」
裴致勳一看自家媳婦為兒子的事操心,第二天就拉著還在蹣跚學走路的小元寶,要帶他去地裏摘豆子。
氣得喬老太大罵:「家裏沒人了是不是?他才多點大的娃,磕著碰著了咋辦?」
好吧,這一個個都看得跟眼珠子一樣,鬧得喬芸和裴致勳稍稍一訓娃,就好像是後爹後媽一個樣的。
喬綿綿安慰她娘;「娘,您別太擔心了,我和哥哥會看著這小子的,不會讓他出大毛病的!」
讓喬綿綿說,她娘純屬是杞人憂天了,小元寶如今才一歲,而且家裏人雖是對他人寵愛,可也不是全無底限,何況大叔對這孩子看管極嚴,如何就會嬌慣壞了。
喬芸對喬綿綿與蘇卿道:「今兒我就不去工坊了,我和你大叔帶元寶去商行,你褚爺爺說是給小元寶帶了些稀罕玩意回來。」
「你們姐兩個去工坊裏,順道將賬目給盤一盤!」
小元寶一上街就很興奮,烏溜溜的大眼睛壓根忙不過來,小手不停的揮舞,嘴裏興奮的哇哇叫著。
「買!買!阿娘買!」小元寶小手指著一溜子賣糖葫蘆、風車、糖葫蘆各種小攤子。
喬芸拍著他的小手:「你消停點,你是購物狂嗎?見啥都要買!」
小糖寶見喬芸凶他,倒也不生氣,含著手指軟軟叫著阿娘。
這孩子就這點好,脾氣極好,便是凶了他,也能笑得甜糊糊的不帶怒氣,讓人壓根生不起氣來。
喬芸點著他的臉蛋,「這點倒是隨了你姐,啥也不會,就會賣乖!」
一家子男人高大俊氣,女人氣質淡雅,懷裏又帶著個白淨可愛的孩子,惹得路過人群不停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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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子正轉悠的高興,斜裏突然衝出個人來,伸手便去抓喬芸:「喬芸,阿芸!」
他手尚未觸及喬芸,就被裴致勳一腳踹出老遠,「滾!」
喬芸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了一下,繼而下意識要去護著孩子,生怕這人對孩子有什麽傷害。
這人蓬頭垢麵身形枯瘦,喬芸皺眉,不知道是哪來的瘋子,居然當街攔人,還能叫出她的名字,看樣子在城裏走動,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那人被裴致勳這一腳踹得很是厲害,蜷縮在地上痛苦喊道:「喬....喬芸,是....是我啊!」
裴致勳眼裏閃過不悅,這人還賴上了不成?
「別理他,不過是個瘋子!」喬芸拉著裴致勳,壓根沒有跟人計較的意思。
「瘋....瘋子!」小糖寶學著喬芸說話。
那人眼神這才落到了小糖寶身上,當他看到那與喬芸有幾分相似的小臉時,突然聲嘶力竭喊道:「你....嫁人.....唔!」
隻是他話尚未說完,就被身後兩個男子捂嘴,而後手疾眼快的拖走了。
他嗚嗚叫著,不甘心看著那一家三口越走越遠。
喬芸不知是在與身邊男人說著什麽,兩人靠的很近,看樣子極為恩愛。
「剛那人你認識?」喬芸下意識問道。
裴致勳眼裏閃過一絲寒芒:「不認識,估計不知是那裏聽見過你的名字,故意上來碰瓷想訛人!」
「是嗎?」喬芸心中狐疑,那人看她似乎眼熟的很。
小糖寶咿咿呀呀的叫著,很快將喬芸的思緒給拉住,她看著身邊的丈夫與兒子,眼裏滿是幸福,轉眼便將方才之事忘得一幹二淨。
「這老東西倒是個厲害的,居然混在難民裏溜進咱們的地盤,要不是上頭交代這人的特征,隻怕還真找不到他了!」僻靜的巷子裏,兩人拖著個人說話。
另一人回道:「可不是,上頭交代這人極其重要,要是將他給丟了,隻怕咱們兄弟的差事都要不保了!」
兩人如同拖牲口一般,拖著那人往一處宅子裏過去。
被拖著那人嗚嗚叫著,似乎想說什麽,無奈嘴裏被堵著塊臭抹布,啥也說不出來。
二人帶著那人進了宅子裏,那裏頭已經有人等著。
那人一見裏麵身形高大之人,頓時瞳孔一縮,眼裏帶著幾分狂喜又帶著幾分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