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這句話,溫停淵勾了勾嘴唇,那隻輕握的手終於鬆開,落在了對麵女孩兒的頭上。
喬玉言這一次沒有躲開,令他的笑容又深了些,「那可多了。」
「你……你說!」
「你上次說,」他收回手,虛握著拳頭在唇邊輕咳了一聲,「你知道了我家的事情?」
是說他的身世?
喬玉言立刻點頭,「嗯。」
「我的出身並不光彩,便是到如今,在溫家,我也不甚受歡迎。」
他說這個話的時候,神色很平靜,語氣很從容。
可喬玉言聽著心裏卻有些酸酸澀澀的感覺,私生子的出身,又一直是嫡母的眼中釘,如今中了解元,卻隻怕更叫人家刺心。
這樣的身世,為何偏偏落在他的身上?這明明都怪不得他,與他本人並無關係。
溫停淵臉上的笑意未收,「我縱然薄有資產,可要在京城立足,不可能不回溫家,便是外頭的事情,我能應付,裏頭的卻也麻煩。」
他頓了頓,笑容漸漸收起,眼神卻感謝認真起來,「言兒,我與你說實話,溫家的人,我一個都不放心,日後都要靠你替我打理。」
喬玉言認真地看著他,有一種神奇又叫她無法形容的感覺在心頭縈繞。
「做我的妻會很難,婆母、妯娌、各色親戚,沒有一個好相與的,他們會對你挑刺,會當場叫你難看,會故意為難你,甚至你還會麵臨陷害、挑撥和一些不可預見的東西,你怕嗎?」
喬玉言沒有說話,卻並不是害怕,卻因為他的這段話而顫栗。
這不就是她前世所遭遇的嗎?
前世她嫁的是溫良,嫁的是溫家的長子嫡孫,可這些事情同樣充斥著她的生活。
為什麽,前世溫良就在她麵前,兩個人同床共枕,他卻看不到她的無助和委屈,看不到她深陷泥潭,看不到她的害怕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