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的睫毛略微顫了顫,時宴拿了旁邊的幹柴添進火堆裏,並沒有發現。
“時宴,我抓到你了。”
時宴低頭,發現宋景依舊睡著,但她嘟囔的什麽話他並沒有聽清楚。
時宴好笑,用指腹戳了一下宋景的臉頰,“以前睡覺怎麽沒發現你那麽喜歡說夢話呢?”
“不說點好聽的給我聽聽?”
“比如,宴哥哥,要抱抱?宴哥哥,很想你?”
“然後我回你什麽呢?好,哥哥抱抱。”
時宴的聲音本來還帶著逗弄的笑意,說著說著突然又低了下去,幾乎是自語般低聲說,“哥哥也很想你。”想的心都疼的那種想。
想你在做什麽,想你有沒有好好吃飯,想你有沒有被人欺負,想你有沒有遇見難事,想你的錢夠不夠花……想你有沒有想我。
時宴用指腹輕輕磨蹭了一下宋景的臉頰,在心裏說:想你以後會不會徹底把我忘了。
我想你把我徹底的忘了,那樣你才能開始新的生活。但我又不甘心你就那樣徹底的把我忘了,以後清明都不去墳頭見我一麵,那我怎麽辦呢?
也不知道當了鬼之後還會不會有人的七情六欲,要是當了鬼還想你,也不知道能不能去找你。
人鬼殊途這種事兒也不知道靠不靠譜……
時宴想著忽然笑了一聲,抬手扒拉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能亂七八糟的想那麽多。
還有一年,至少好好珍惜這一年還能見到她的時間。
時宴把心思壓下去,把火燒的暖和一點,撿了跟樹枝繼續在地上規劃怎麽用神宗的力量在最後的這一年替宋景多準備一點資產。
宋景的身體微微側了一下,用手背墊著臉頰,時宴的動作頓住,見宋景隻是側身沒有醒,又繼續專心的策劃。
宋景側過身,眼淚從眼角流出,無聲的滑過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