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那抹心虛在作崇,邵氏倏地起身,對著陳鈺歇斯底裏的喝道:“陳鈺,這兩年因為你的病情,你爹耗了多少精力去求醫。”
“我每夜醒來都會看到你爹坐在書案前看書,他為了你,去看醫書,希望能讓你病情好一些,你卻從未發現他生病了。”
“他不讓我告訴你,也從不在你麵前喝藥,他為了隱瞞自己身體問題,在你回到燕京後,把藥斷了,他怕你聞到她身上的藥味,讓你擔心他。”
“總是把最好的一麵呈現在你這個女兒麵前,你為什麽總是覺得是邵家的人虧欠你和你父親,他生病倒下我難道不比你難過嗎。”
“你是他的女兒,可我也是陪伴了他十幾年的發妻,是我的頂梁柱,我知道你討厭邵家,甚至討厭我這個母親,可到了這個時候,你能不能不要再無理取鬧。”
“讓你爹爹安安靜靜的睡上一覺行不行!!”
邵氏的話音,猶如寺裏的一座大鍾,在她耳邊“嗡嗡”作響。
她被刺激的臉色蒼白,腳下步子一恍,驚恐的往後退。
她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的父親,唇瓣劇烈的顫抖著。
她不知道父親病了。
她一直以為父親身子硬朗。
她也一直把父親當成自己的天。
隻要有父親,再黑的夜也不怕。
雙兒和鍾嬤嬤扶著陳鈺。
鍾嬤嬤看陳鈺的表情,心裏不忍:“夫人,你是小姐的母親,躺在那的是小姐的父親,小姐擔心太傅情有可原,可是夫人也要多顧慮小姐的病。”
“小姐的病,小姐的病,她何曾考慮過自己的親人。”鍾嬤嬤的話令邵氏壓抑許久的情緒,瞬間爆發:“我是她母親,我難道不希望她好嗎,我自知愧對了她,陪她在南海寺吃齋念經日日懺悔,這還不夠,她是不是要讓我死才能恢複。”
陳鈺猛然瞪大雙眼,一臉不可思議的看邵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