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越對於項天如此直白並不十分意外。
單從他對項天此人的經曆與性情了解,他並非心思狡猾鑽營之輩,在猜到自己身份可能早已被發現的情況下,更不屑於做什麽跪地討饒的模樣。
如此坦**,倒也叫他高看了兩分。
然後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
“哦?你何罪之有?”赫連越輕飄飄一句反問,卻對他的自稱毫不在意,項天心下頓時就確定,皇上也是早就知曉自己身份一事。
更甚者,皇上才是那個從一開始就知曉一切的人。
斂了斂心神,項天沒有再去看花顏,隻是兀自從懷中掏出一包東西放在地上。
“草民項天,乃蘭城永和鎮人,日前受人所托,以太監之身混入宮中,伺機將五石散放入皇上和娘娘的飲食之中。”
“草民自知謀害天子乃是死罪,此番前來請罪,草民願承擔一切罪罰,隻求皇上,琅妃娘娘,不要牽連他人。”
項天沒有明說是受了誰的所托,哪怕他知曉,白芊芊可能並不如她外表那般的純良無害,但她畢竟救過自己,就衝這個,他也不能主動揭發她。
這是道義。
他既然不能替她繼續辦事,至少也不能主動揭發她。
雖然項天覺得,哪怕自己不主動揭發,皇上還有眼前的琅妃也應該知曉了他是誰派來的人。
他既然說了,便不懼一死,唯一擔心的,還是因為他的罪罰,牽連到了顏顏。
項天也是進了內殿,知道背後之人是皇上之後,才暗暗慶幸自己是直接找上琅妃,而不是貿然謀劃著要帶顏顏逃出宮去。
他雖不喜歡將自己的性命交托到旁人手中的感覺,但為了替爹娘保住顏顏,他不得不多番斟酌。
隻可惜,攤上了他這樣的養兄,哪怕皇上最終放過顏顏,隻怕顏顏也還是要受他拖累……
項天說完該說的話後,便自顧自地想著,等著來自帝王的判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