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菜,有葷有素,外加一盆蛋花湯,讓吃了好幾天幹糧的嚴首長四人讚不絕口,大快朵頤,最後連湯底都沒剩下。
村子另一頭的顧家,卻是誰也沒心情做飯,家裏的孩子餓得哭鬧,反遭了打罵,整個院子鬧哄哄一片。
被三請四請才終於請到病床前的老林頭,瞧著眼神呆滯抱著被子發抖的顧老太太,立刻搖頭道:“她這是丟了魂的,我可看不了,你們要不送她去醫院,要不請王神婆來看看吧。”
說完掉頭就走,也不理會顧家人的挽留。
出了顧家院門,卻有許多人跟老林頭打探顧老太太得了啥病,老林頭還是個講究人,擺手道:“我看不了的病,別的我不能說,你們別圍著我問了。”
但有這句話就夠了,很快全村就傳遍了,顧老太太做了虧心事,如今得了治不好的病,這都是報應呀。
被派出去請神婆的顧老三,一出門就察覺到村民們看他的目光透著怪異,不過現在顧家人名聲臭,他也是知道的,也顧不上打聽,匆匆趕到村北頭王神婆住的破房子。
破四舊之後,王神婆的日子不好過,平常都是避著人走,好在這樣的日子兩個月前結束了,但習慣使然,也沒人過來請她,日子過得饑一頓飽一頓。
如今顧老三上門,早就得了消息的王神婆,立刻換上自己壓箱底許多年的行頭,姿態也端起來,搖頭不肯應。
顧老三沒了主意,回頭問親爹,顧老頭讓他答應王神婆的一切要求,就這還來回跑了好幾趟,最後往王神婆家裏送了好幾十斤的米麵糧食,又送了個很厚的紅封,王神婆才鬆了口,由顧老三馱著往顧家去,也讓全村人瞧了個熱鬧。
嚴家也熱鬧,先是大隊幹部來探望嚴首長,之後牛校長也來了。
但兩撥人出門時卻有所不同,大隊幹部們是被警衛員禮送出門,臉上帶著輕鬆的笑意和感激;牛校長卻沒有人送,麵色煞白腳步虛浮,出門時絆在門檻上差點摔倒,最後踉踉蹌蹌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