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頭為著二十元再次放棄“原則”,田寧很平靜,繼續走向屋簷下那堆陳舊的報紙和書籍,也沒理會身後的腳步聲,彎下腰掀開最上層的舊報紙。
但當方言再次伸手時,田寧猛地抖開陳舊的報紙,塵土飛揚,嗆得方言捂嘴咳了好幾聲,微微泛紅的眼尾透著不解和疼惜:“寧寧,為何你寧願在發黴發潮的書本裏翻找,也不接受我的好意?”
“好意?”田寧譏諷地勾起一絲弧度,“六年前你的好意是撕毀約定讓一個女孩獨自下鄉,如今你的好意就是來撕裂她現在的家庭和生活嗎?”
方言被質問得低下頭,眼底露出悔意:“六年前是我對不起你,我不想為自己辯解說是為了治療重病的父母進行妥協,錯了就是錯了,我有想過我們之間就此天各一方,但我的心總是忍不住,忍不住回想我們往日的美好,忍不住想要來看看你,看你過得好不好。
我原本打算,若你過得好,你我就當兄妹,有什麽難事我會幫你解決,隻要偶爾能得你一聲問候我便滿足。
但來了之後我才發現,你這些年過得很苦,被婆家折磨,被丈夫冷落,獨立支撐著養育三個孩子……光想到這些,我的心就很痛,很後悔,更沒法忍受將你繼續留在這。
好在我現在已是自由身,手上也有些錢財,我可以給你富足的生活,我發誓會加倍對你好,再不讓你受半點委屈。
寧寧,跟我走吧。”
方言說完這話,就情不自禁上前拉她的手,田寧再次抖開報紙,但這次方言卻沒有停步,而是堅持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放不下孩子,咱們可以把三個孩子都帶上,我會將他們視若己出……”
啪!
田寧忍無可忍,甩開他的手,順勢將滿是塵土和黴味的舊報紙拍在方言臉上,冷笑道:“你先找條臭水溝照照自己,配給我的孩子當爸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