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經常滿嘴謊言,但是這個時刻,喬遠舟聽到她的聲音,能感覺她說的是實話。
是真的不記得了,最初的影子。
不過,他搖搖頭,卻是道:“我記得,我的夢想。”
“是什麽?”蘇曼殊問的專注。
喬遠舟再次陷入沉默,深吸了幾口氣,冷聲道:“我的父母都是生意人,家裏對我的期望,就和大多數商人家庭出生的孩子一樣,按部就班的讀書,長大了接管家裏的生意,承擔該承擔的責任和義務。”
“但我想當一名畫家。”他語氣幽幽。
蘇曼殊不禁挑了挑眉,畫家這個詞語別說這一世跟喬遠舟掛不上鉤,就算下輩子下下輩子,他也不可能和這個詞語牽扯上關係。
“你頂著這張臉說這句話,有點崩人設。”她撥弄著手機,屏幕停留在一個界麵上。
喬遠舟輕飄飄的睨了眼,勾著嘴唇冷冷的笑,“崩人設?在你眼裏,我是十惡不赦,殺人如麻,像魔鬼一樣恐怖的人?”
他並不認為自己是這樣的人。
訓練營的選拔殘酷冷血,也是符合一個地方的規矩,不能拿其他國度的法則適用到他生長的環境,適用於訓練營那些人生長的環境。
“我們是不同的。”他補了句。
“每個人都是不同的。”蘇曼殊也補了句。
這句話聽起來特別受用,喬遠舟點點頭,低低呢喃:“我小時候身體不好,哪裏都不能去,在家人看來,我隨便邁出去一步,多和外界有點接觸,就像要死掉一樣。”
“大家都不喜歡跟我玩,都是六七歲的小孩,誰會願意團隊中混入一個拖後腿的夥伴?”
“我的童年在自己的房間度過,在家裏的花園度過,在醫生和看護,還有保鏢、保姆的陪伴下度過,還有......”
還有一個人。
他和別人是不同的。
他來到家裏,會陪著他說話聊天,會鼓勵他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