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醒你了麽?我就是來看看你!”
寧燁桁的聲音,透著有些說不上來的疲倦。
燭火很快被點亮,火苗卻十分微弱,裴亦姝剪掉了一截油燈燈芯,才轉頭問他:“你到哪兒去了,吃飯了麽?”一麵又往外瞧,納悶道,“聯係上賈家的人了麽?”
裴亦姝先前去過臨安賈府,一看便知這賈老爺是個愛女如命的,按理說早就知道自個女兒是出了事兒的,該是早就派人來尋女兒了,現在寧燁桁主動去跟他們聯絡,怎麽會反倒沒消息了!
裴亦姝少有看見寧燁桁這般落寞蕭瑟的模樣,便想著之後再問也不遲,他這一趟出門,應該是去了距離河灣鎮距離較遠的地界的,他去時又沒旁的拖累,來去的速度自然不會太慢,隻是看他這模樣應該是還沒顧得上來吃飯。
“你先坐著休息一會兒,我去看看廚房還有沒有什麽吃的!”
裴亦姝方才說完話,便警覺他的神情不對,他的臉色很差,嘴唇蒼白發幹,而且他高大的身形還有幾番虛晃。
“你這是怎麽了?”裴亦姝見他有些不對勁,趕緊伸手去探他的脈搏,隨後眼底閃過一抹驚慌之色。
“你受傷了?”裴亦姝趕緊將他扶到座位上坐下,“傷哪兒了?”
寧燁桁沒答,沉默半響後方才開口道:“沒與賈府的人聯絡上,我本欲準備去一趟臨安,騎著快馬來去也用不了幾日,沒曾想路上又遇見了攔道的劫匪,免不了有一陣衝突……”
他說著忽然哆嗦了一陣,裴亦姝發現他整個身子都變得冰冷了起來,回想起他方才虛浮的脈象,立時明白了――他的寒症又犯了。M..
“這事兒暫且先不說了,你趕緊到**去躺著,我讓廚房去給你燒熱水,順便去給你抓點藥來!”
“賈府被滅門了!”
無盡的寒涼一點一點地侵襲著他的身體,仿佛連骨血都被浸透了,寧燁桁的臉色差到了極點,他的四肢開始麻木,連同知覺幾乎也被這股浸骨寒意卷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