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亦姝似懂非懂地點了一下頭,然後曾潘年便開始事無巨細地跟她說了此處地形。
他說的很清楚仔細,裴亦姝自然是也能明白,經過他的反複敘述,幾乎都形成了一個小小地圖反複刻在了她腦中。
有一陣子,曾潘年話說到一半突然就沒了聲音,背靠在門上一動不動,好像是暈過去了。
裴亦姝有些擔心,石牢裏光線昏暗,這人忽然就沒了聲,看上去有些不知死活的模樣,畢竟這曾潘年看樣子是真心想要幫助她,她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正欲伸手去查探他的脈息,對方又奇跡般地緩和了過來,隨即臉色也更難看了幾分。
“你……沒事吧!”
曾潘年側靠著牢門背過身去,軟綿綿跟裴亦姝道:“我還活著呢,再說我這般作惡多端的人就算是死了也不足為惜!”
“那你的家人呢?”
話問出口時,對方卻忽然靜默了,良久之後才道:“我隻要她們娘倆後半生有個依靠便是了……”
“不提這事兒了,你必須活著出去,我再跟你講講這裏的情況!”
裴亦姝幹脆也將春信叫了過來,讓她也嚐試記下這裏的地形路線。
曾潘年不僅講了地形,還十分詳細地告訴了裴亦姝最佳路線,他儼然是對這裏是了如指掌。
春信自然也是記得十分專心,一一用心記下了,最後卻忍不住問道:“姑娘,他怎麽什麽都知道,會不會是就是和這些山賊是一夥的?”
“你說的沒錯!”曾潘年道,“不過現在不是了!”
春信一頭霧水,這人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正想開口問話,曾潘年已出聲道:“我看時辰差不多了,你們該準備出發了,記得萬不得已不要與他們起正麵衝突……去吧!”
曾潘年嘴裏說著,視線卻是一直望著透過石牢頂麵細小空隙。
從空隙間漏下的光線照射在他消瘦的兩頰處,無端讓人心頭有一種荒涼落寞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