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亦姝覺得寧燁桁的呼吸聲漸漸變得平穩了下來,他沒有再說話,似乎是睡著了,她緩緩抬起頭來看他,對方後腦輕輕靠在車壁上,靠近她的一側肩膀仍舊是維持著朝她傾斜的姿勢。
她低頭看著自個手邊的帕子,潔白的帕子上沾上了黑灰的印子,她將手帕翻了一麵,猶豫了片刻,輕輕地擦拭掉寧燁桁臉上的黑灰,到了他鼻尖的位置,卻是微微停頓了一下。
看著留在他鼻尖上的黑灰印子,裴亦姝忍不住掩嘴無聲笑了——叫他嘲笑自個是花貓,現在他才成了一隻大花貓。
可是這人怎麽成了大花貓還能長的這般好看?看著他妖孽似般的麵容,裴亦姝皺了皺眉,順手將那帕子塞到袖子中。
跟隨著馬車的微微起伏顛簸,裴亦姝漸漸的也有些困了,毫不客氣地靠在了寧燁桁的肩上,不知不覺也睡了過去。
隻是她睡的並不安穩,她又開始做夢了,在夢裏她被魏淩霄折磨欺辱,恍惚之間又見到了那個看不清臉的男人,男人似乎是想要救她,但是她卻覺得那男人不像是善類,也猜不透他的目的。
於是她在夢裏不斷循環,被人折磨,卻又不敢輕易去相信眼前的救贖,不知過了多久,她猛然睜開了眼,馬車還在繼續往前走著,她剛想一動,卻發現自己的手被人緊緊地握在了手中。
她看過去,隻見寧燁桁正在看著她,麵上盡是擔憂,“怎麽又做噩夢了?”
“沒什麽!”寧燁桁低頭看了一眼自個被握住的手,正想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卻不料寧燁桁將她輕輕往懷中一帶,便是整個人都撲入了他懷中。
四目相對,裴亦姝眼睫微顫,“是我吵醒你了!”
寧燁桁撩開簾子看了一眼,不知何時外麵天已經黑了,口中道:“要到清平了!”
“姝兒,我就不陪你進城了,屆時到了城外有人來接應你們,你就在清平待上幾日,等著我來接你!”他貼在裴亦姝耳邊講話,熱氣灌入耳中,一股酥麻之意襲來,裴亦姝的身子不由跟著輕輕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