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小看見書本文章便是覺得頭昏眼花,讓她看文章不是強她所難麽?
裴亦姝正想要拒絕,那長龍中卻是立刻又分裂出了另一條長龍來,排到了她這邊,個個皆是露出了求知心切的眼神來。
“真能向郡主請教麽?”
“沒想到這位郡主不僅是醫術高超,還如此平易近人,絲毫不會輕視我們這些學子!”
“我早就想學醫了,不僅能自查病患,還能救治於人!”
“可是……我不敢上前,隻怕見了郡主的尊容會說不出話來!”
她想說出口的話忽然卡在了喉嚨之間,本以為這些書院的學生隻會關心文章學問,對醫理常識感興趣的定是屈指可數。
所以她早在心裏做好了來此作閑坐的準備,隻當是換一個地兒打發時間。
“據說那鼠疫的解藥就是這位郡主研製出來的……”
亭子前圍攏的輕紗被風吹拂而起,其中正跟一位同窗討論的學子忽然愣住半響,嘴上才說道:“沒想到郡主竟會長成這樣……我都不敢直接看她!”
“我也是!”
“你們怎麽膽子跟芝麻粒似的,你們不去我便先去了!”
裴亦姝此刻內心已是忐忑了好一陣,正想著該怎麽給這些學子解答疑惑,若是有關醫理方麵她還能說上一些,她有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本事,屆時引據一些醫書上的理論再結合她實際問診時的經驗,也能勉強將其解答清楚。
隻是問及文章方麵,她當真是愛莫能助了。
很快便見著一個年紀尚小的書院學子紅著臉上前了,觀之年歲約莫比魏真大上了兩三歲。
那學子才看了她一眼,便是立刻將手中的文章高舉著遞給了她。
接過文章的同時,裴亦姝也慢慢冷靜下來。
其實前世她還未看清魏淩霄真麵目時,幫著他處理了不少朝政,也接觸到了不少的文官士大夫之類的,整日聽他們慷慨激昂地討論國運大事,連奏疏上都要發表時務策論,免不得學到了些許皮毛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