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還未下馬車,於縣令便已是撐傘匆匆趕了過來,畢恭畢敬地行了禮,才又向寧燁桁道:“世子,人都已經聚齊了,就等著您能說上兩句,您要不要過去看看!”
寧燁桁挑了挑眉,看向裴亦姝,“這得先過問裴姑娘的意願!”
於縣令似是幡然醒悟,又對著裴亦姝作了一揖,“姑娘可否願意賞臉?”
外麵的雨聲已是漸漸大了起來,裴亦姝放下車簾,正撞見寧燁桁正似笑非笑地盯著她,便隻咳咳兩聲,道:“既然來都來了,便去看看罷!”
寧燁桁已是下了馬車,撐著雨傘在馬車旁等她。
倆人方才走近縣衙附近,便聽見了一陣驚天動地的嚎哭聲。
循聲望去隻見一位年輕夫人正抱著自家夫君,一邊在他夫君的官袍上蹭著眼淚,一邊道:“夫君,你此去進京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啊!你可不能真出事啊,我們這才新婚燕爾就要我獨守空房,沒了你這頂梁柱可讓我可怎麽活啊……”
那位年輕官員抱著自家夫人,一邊強忍住眼淚,一邊給替懷中的夫人擦著眼淚,好脾氣地勸道:“夫人你放心,沒事的……皇上召我們進京述職是為了徹查貪墨一案,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不會有事兒的!”
一旁的於縣令見狀,趕緊道:“世子,我先過去跟他們……”
“不必!”寧燁桁打斷他道:“氣氛難得,讓大家互相好好道個別罷!”
那位年輕官員還在哄著自家夫人,然而他夫人仿佛是聽不見一般,隻一個勁兒地往他懷裏使勁拱著,眼淚鼻涕全蹭他官服上了。
周圍的其他同僚們倒是都看得興致勃勃,仿佛連同心頭對於此番不知前路幾何的煩悶愁緒也被衝淡了幾分。
裴亦姝:“……”
“這就是你要來帶我看的人間真情?”
寧燁桁抬了抬眉,忽湊到他耳邊道:“我記得我離京之時,你倒是挺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