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背風的山穀裏,十幾個人瑟瑟發抖地擠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下,頭上肩上落滿了積雪,身上的棉服也潮濕不堪,凍得他們嘴唇青白,渾身冰涼。
“怎、怎麽辦,找、找不到落腳取暖的地方,我、我們會凍死的,一定會凍死的……”
一道哆哆嗦嗦的、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讓縈繞在所有人心頭的恐懼無限放大。
“不會的,不會的,咱們沒有回去,家裏、家裏會猜到咱們遇到危險了,定會、定會想辦法救我們出去。”
不知道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同伴,一群人中最有威信的陸大朋忍著刺骨的寒冷說道:“都堅持住,堅持住,隻要堅持到天亮,我們、我們肯定能出去!”
其他人勉強打起精神,紛紛摸向腰間的布袋:
“太冷了,不吃東西扛不住,我、我這裏還有一塊餅,哥兒幾個一人來一口。”
“我、我也有,我還剩兩個煮雞蛋,我、我媳婦兒硬塞的,你們、你們都吃點。”
“我娘讓我、讓我帶了塊肉幹,前幾天沒舍得、舍得吃,這會兒就分了,一人對付著吃一口,先、先把今晚熬過去再說。”
“……”
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隻有同心協力才有可能求得一條生路,十幾個人不敢藏私,將僅存的食物拿出來分享。
陸大朋統計了一番,見食物勉強夠所有人支撐一天,他與其他人商量了一下,就將大半的食物收起來,剩下的一小半就每人分了一點。
萬一明天依然找不到回去的路,這些食物省著點吃好歹能讓他們支撐得更久一些。
十七個人沉默的吃完了,聽著雪花落下來的沙沙聲,想到失散的二十個同族兄弟,不由得紅了眼眶,更多的是自責和後悔。
陸大朋心裏太難受,忍不住念出了聲:“不知道其他人怎麽樣了,有沒有找到下山的路順利回到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