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為何不許?”
宮裴一身藏藍色衣袍,身材頎長,下巴微揚,目光堅定,張嘴就來,“四弟……已有妻室!”
皇上一本正經地回,“自古以來,三妻四妾乃常事。你四弟僅有一位王妃哦。”
“……”宮裴又急了,措辭了片刻,“兒臣,習慣了他的伺候!”
皇上放下手中的奏折,捋了捋胡子,“朕怎麽聽說,那小太監在東宮整日遊手好閑,吃你的點心睡你的軟塌,就連磨墨都不會,他壓根沒好好伺候你。”
相反的,你還一直縱容著他。難道,你真的不覺得自己有點反常嗎?
宮裴:“……”
皇上細心地觀察著宮裴的神色,慢悠悠地說,“反正他整日遊手好閑,難得你四弟如此心悅他,不如我們就隨了他的願。”
宮裴慌了,語氣中都透著著急,“父皇,不可!”
“哦?為何不可?”皇上端著架子,差點繃不住想笑,“太子呐,你自己不喜歡,那總不能霸著不讓別人喜歡吧?”
還裝呐!
人少少,幹脆就認了吧。
宮裴的心裏七上八下,腦袋瓜子嗡嗡的,滴水不漏地說,“兒臣覺得有蹊蹺,此小太監是唯一一個不被克死的,身份相當可疑,四弟他生性純良,隻怕若是真出了事,他容易被蒙騙。”
“那依太子的意思?”皇上挑了挑眉,繼續聽他胡編亂造。
那小太監都快被盤包漿了,人家就是一個籍籍無名的炮灰路人甲。
嘖,哪裏來的身份可疑?
人家不被克死,不就恰好印證了,他就是你的命定之人!
這太子怎麽就不開竅!
愁呀!
宮裴鬆了一口氣,快速地說,“將小太監留在東宮,待兒臣查清一切後,再做打算。”
皇上假裝認真斟酌了片刻,“朕覺得太子言之有理,那暫且將蘇眠留在東宮,待查明身份,再做打算。”
急了急了,他真的好急了。
宮裴心裏懸著的千斤巨石,徹底放下了,“父皇明鑒。”
見宮裴要走了,皇上輕飄飄地來了一句,“太子啊,你可要盡快查清楚,你四弟火急火燎的呢。他今天還嚷嚷著春宵一刻值千金。”
宮裴的心被紮了一刀子,“……”
皇上又補了一句,“反正你是絕無可能心悅人家的,拖太久,那就是耽誤了人家小太監的青春年華了。”
宮裴又被捅了一刀子:“……”
隻不過,這話聽著有點點內涵的意思?
沒多想,宮裴行了個禮,“兒臣告退。”
皇上看著宮裴的背影消失在殿內,輕聲地哼了哼,“嗬,看你還能裝多久。”
宮裴從月陽殿出來後,韓清急忙忙地來通報。
“殿下,屬下無能!”韓清跪地領罰,著急地說,“小太監不願意回東宮,他和四殿下相約去策馬奔騰了。”
宮裴氣得五雷轟頂,“豈有此理!”
韓清繼續添鹽加醋,“他說要和四殿下紅塵作伴,活得瀟瀟灑灑,還要策馬奔騰,共享人間繁華!”..
看吧,急死您!
“本宮去一趟王府!”宮裴的心底防線瞬間坍塌,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韓清得逞地捂嘴偷笑,趕緊跟上宮裴的步伐。
王府裏,蘇眠隻是說說而已,並沒有去策馬奔騰,而是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糕點,食之無味。
【好感度+5,好感度+5,好感度+5,累積好感度45。】
【嘿嘿,看這情形,太子殿下已經開竅了。】
“何止開竅,他連任督二脈都打通了!”蘇眠翻白眼,罵罵咧咧,“擱那選妃,還給我加好感度,真是博愛呐。”
【……】你這語氣,真的像吃了溜溜梅,酸溜溜的。
“眠眠眠眠!”四殿下宮祈提著兩壇酒,快步地走過來,利索地將酒放進蘇眠的懷裏,“來,喝酒喝酒,咱們今天不醉不歸!”
“呸!”蘇眠將蓋子打開,捧著酒壇子,呼嚕地灌了兩口,“醉了也不歸!”
正好將軍府二小姐送了一座宅子,他也算是個有家的人。
“皇兄實在是不可理喻,愚鈍不可及,竟然敢作出這種有違背夫道之事,本王已命人往東宮送了兩本男德,罰他抄一百遍,不抄完,決不能原諒他。”
宮祈特別豪爽地撞了一下蘇眠手中的酒壇子,“王府多的是院子,你盡管住下來便是。”
蘇眠傲嬌地哼了哼,悶悶地喝了半壇酒,越喝心越塞,越想越生氣,拍桌而起,抱著酒往外走。
酒意有點上頭,步伐多了幾分踉踉蹌蹌。
宮祈趕緊將人拉住,“你要做什麽?”
“兩個大男人喝酒,未免太無趣,小爺要去逛青樓!”蘇眠繞過宮祈,繼續往前走,“點二十個鶯鶯燕燕圍著小爺伺候,誰不會呀?”
“哎哎哎!”宮祈嚇得臉色大變,立馬將蘇眠拉了回來,“眠呀,冷靜冷靜,你別去,皇兄要知道了,那得打斷本王的腿。”
玩笑別開太大。
皇兄要是真的黑化了,誰都別想活!
“他敢?”蘇眠的酒意有點上頭了,指著天空罵罵咧咧,“宮裴的屋子裏,一排帥哥,一排美女,十個手指頭都數不過來,他……”
蘇眠打了一個嗝,破口大罵,“宮裴,你個烏龜王八蛋——”
宮祈趕緊伸手捂住蘇眠的嘴,小聲地說,“哎呀呀,罵皇兄是死罪呀。”
蘇眠壓根就沒罵夠,一把推開宮祈,造成了一番拉扯。
宮裴進了院子,落入眼裏第一幕便是小太監和四殿下卿卿我我的拉扯——
宮祈將蘇眠摟著,伸手捂他的嘴,蘇眠用力掙紮,動作是往宮祈的懷裏蹭。
遠遠看過去,像是喝酒打鬧的一對有情人。
拉拉扯扯,不成體統!
宮裴箭步如飛,走過來,一把握住蘇眠的手腕,將他從宮祈的懷裏扯出來。
“皇兄?!”宮祈驚呼。
“你特麽……”看清楚了來人,蘇眠用力地甩手,甩不開,氣得踢了一腳宮裴的腳,“再不放手,小爺咬死你。”
宮祈見狀,決定再來一把火上澆油,裝腔作勢拉著蘇眠的另一隻手,憤憤不平地說,“皇兄,感情是講究先來後到的,你怎麽能插隊呢?”
宮裴一臉烏黑麻漆,“……”第一次有謀殺親兄弟的念頭。
“再說,你又不喜歡他……”宮祈心虛地退後了幾步。
沒有一秒遲疑,太子殿下鏗鏘有力地回,“誰說本宮不喜歡他了?”
四殿下:“!!!”
嗚呼,某人終於裝不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