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被帶回了東宮。
東宮一切如常,太子殿下依舊忙碌。
隻是,太子殿下和小太監的關係變得微妙,有種看破不說破的感覺,明眼人都覺得他倆有一腿兒,可是他們又規規矩矩的,旁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每一次太子殿下帶著小太監出門,他倆絕對保持著兩米的距離,半點逾越都沒有了。
路過東宮的宮女侍衛們紛紛地把頭探進來偷看,生怕一個不慎就錯過了小太監和太子殿下的恩愛瞬間。
千等萬等,等到花兒都謝了,他們的正主並沒有發糖,各位蠢蠢欲動的CP粉開始著急了。
這太子殿下,到底是開竅了呢,還是沒有開竅呢?
急!
這種極限拉扯,CP粉頭目四殿下又雙叒叕看不下去了。
宮祈鬼鬼祟祟地跑到東宮,將打瞌睡的蘇眠拉到小角落處,緊張兮兮地問,“眠眠,你倆搞什麽拉扯?”
蘇眠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哈欠,“什麽拉扯?”
“你倆沒成?”宮祈驚訝地說,“沒道理,本王那天明明看到皇兄的脖間有一排牙齒痕!”
是誰,咱就不用點名了吧?誰還能有這膽子?
“……”蘇眠瞬間清醒了,此地無銀三百兩,“跟我沒關係!”
宮祈摟住蘇眠,笑得一臉不懷好意,開門見山地說,“別裝,你還把皇兄嘴皮子咬破了。”
蘇眠老臉一粉,心虛地說,“……我不是,我沒有,你胡說!”
“以後都是親戚了,不用和本王這般見外。”
“……”
宮祈繼續爆料,“本王本來是沒注意到的,皇兄那天摸了一天的嘴皮子,不知道故意要炫給誰看呢!”
蘇眠:“……”敢情他們姓宮的,普遍都是腹黑精!一個比一個更狡詐!
“話說,你倆到哪一步?”宮祈笑得眉眼彎彎,熱心腸地說,“需不需要本王給你們添鹽加醋?就皇兄那不開化的木魚腦袋,本王不推他一把,那他鐵定能把你熬到人老珠黃。”
蘇眠翻白眼,罵罵咧咧,“你才人老珠黃!”
宮祈湊過來,正兒八經地瞅著蘇眠,八卦地問,“皇兄一直沒讓你侍寢?”
蘇眠:“……”救命,這是能討論的麽?
為何這四殿下看起來像清純的小綿羊,每次說出的話都是不幹淨的廢料?
天冷了,穿條褲子吧!
“你的表情已告訴本王,並沒有。”宮祈靠著宮牆,眉頭緊皺,“沒道理沒道理沒道理呀。”
“你自己慢慢琢磨腦補。”蘇眠待不下去了,趕緊開溜,“告辭!”
思來想去,宮祈小心翼翼地得出了答案,輕聲地喃,“皇兄孤寡多年,從不與人接觸,莫不是有的工具常年不用,放壞了?”
完了,皇兄有隱疾!
他不…行!
四殿下嚇得花容失色,即刻去稟告皇上,當天晚上,皇上一連派了五個資深的禦醫到東宮“關心”太子殿下的身體健康。
宮祈一番痛心疾首後,當機立斷就決定,一定要拯救太子殿下的愛情,他要排除萬難!
宮裴習慣在夜間閱古籍,蘇眠陪著伺候。
多半時間是,太子殿下在一旁靜心凝神地看古籍,小太監抱著一本古籍睡大覺。
點了蠟燭,暖色調的燭光將殿內照得明亮,蘇眠躺在軟塌上,裹著太子殿下精貴的小毯子,身邊還有暖烘烘的碳廬,小日子過得相當美滋滋。
夜深露重,寒氣更盛。
見蠟燭快要耗盡,宮裴放下手中的古籍,親自把新的蠟燭換上。
這種工作,本來是屬於蘇眠的。
換了蠟燭,宮裴繼續閱古籍,直到三更天,他站了起來。
軟塌上的人沒有醒,宮裴走過來,現在塌前,深邃的眼眸凝著蘇眠精致好看的容顏,他的眼睫毛很長,有點卷,五官生得尤為秀氣,但不至於娘氣,眉眼裏帶著藏不住的英氣。
安安靜靜時,他看起來很乖。
鬧騰時,他又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爺架子。
這小太監,真挺可愛的。
宮裴的手裏依舊拿著古籍,他低頭看了一眼籍中的描寫,低聲喃,“……心悅,本宮心悅他。”
心悅一人時,為他歡喜為他愁,為他開顏大笑,為他悲痛欲絕;目光被他牽引,情緒被他影響;見他時,喜悅如同心底開出花,念他時,思念成狂,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心會因他而加速跳動,這便是心動的感覺。
宮裴彎身,一點點地靠近蘇眠,深邃的眼底有一層暖暖的溫柔漫開,他伸手,指尖輕輕地觸過蘇眠容顏,最後停在了嘴角處。
這一張嘴,生得好看,就是愛咬人,凶巴巴的。
想起蘇眠罵罵咧咧的模樣,宮裴忍不住嘴角揚起,眼底浮現出一抹淡笑。
“可是,”宮裴眼底的笑意又消失了,翻閱著古籍研究,“兩名男人之間,真的存在愛情麽?”
自古以來,被歌頌的向來男女之情。況且,小太監還算不上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他並不完整……
自找攻略了小半個時辰,宮裴將古籍扔到一邊,繼續嘀咕,“罷了,就算完整,反正,他的也用不上。”
端詳了許久,宮裴特別珍重地特別輕地說,“眠眠。”
舍不得加重語氣叫他的名字,他的名字應該被溫柔地喚,才是最動聽的。
聲音剛落下,蘇眠忽而扁了扁嘴,發出了一句囈語,“宮裴,給小爺叫爸爸!”
太子殿下:“……”
他時不時會說出幾句奇奇怪怪的話。
雖然聽不懂“爸爸”是何表達,但這語氣,非常地嫌棄,肯定不是什麽好話。
宮裴抬手,想給蘇眠一下子,但又擔心真的把人給拍醒了,終究是沒忍心,動作放的輕柔,輕輕地點了點蘇眠的額頭處。
“明日再罰你便是。”
宮裴取來一件厚實的披風,為蘇眠蓋上,眼看著炭火不足,他又耐心地更換了。
明明他才是太子殿下,卻把一切的活全部包辦了,而真正地打工人正在肆無忌憚地享福。
一切準備就緒,宮裴往外走,準備沒離開,沒走兩步,他又退了回去,站到蘇眠的跟前彎身,輕輕地啄了一下蘇眠的嘴角。
嗯,偷個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