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青樓,師尊最積極。
天還沒黑,蘇眠就開始正衣冠,美滋滋地哼著小曲兒,可高興可激動了。
宴裴看著穿得花枝招展的蘇眠,莫名地有點抑鬱了,“師尊,我等此行是為了查案吧?”
我看您,像是去找樂子的。
“當然是啊。”蘇眠換了一身亮眼的藍衣,手握著一把紙扇,輕輕地搖著,朝麵色凝重的宴裴挑了挑眉,“愛徒,為師這一身,好看麽?”
他的一舉一動,都透著富家子弟的貴氣,眉眼裏的壞笑,又添了幾分貴公子的浪**與輕佻。
要做敗家子,師尊算是本色出演。
“……好看。”宴裴雙手環胸而抱,盯著蘇眠衣衫服帖的蘇眠。
腰間係了腰帶,顯得師尊的腰有點纖細,順帶著連臀的翹也一展無遺……
何止好看,還誘人。
宴裴看得一陣心神**漾,但是一想到師尊要去青樓的急切模樣,他又**漾不起來了,像是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
好氣,但是又要裝乖乖徒弟。
思來想去,宴裴還是打定主意要維持賣茶人設,“好看是好看,可是這身裝扮,似乎有一點點太過亮眼了,這隻是徒兒的個人想法。”..
說完,宴裴茶裏茶氣地眨了眨眼。
蘇眠笑得桃花眼眯眯,“徒兒啊,為師扮演的是一個遠道而來的富家公子,自然要高調張揚亮眼。”
春風樓的如畫姑娘是當地豔絕百裏的花魁,貌美如花的花魁聲名遠播,引得無數男子趨之若鶩,心生仰慕,慕名而來。
鄰縣南家的敗家子不怕路途,常常策馬一時辰,就是為了到春風樓聽聽如畫姑娘彈奏的小曲兒。
蘇眠今天的角色就是一個慕名而來的敗家子,人帥多金沒腦子。
宴裴挑了挑眉,“那我是不是也要配合演出,換一身富家公子的打扮?”
蘇眠點頭,“對對對,我們演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玩得花。”
宴裴:“……”還是師尊會玩。
換了一身行頭,宴裴和蘇眠走出房間時,天已經黑了,靈落和青酒穿上了小廝服,站在門口等著。
靈落一看貴氣飄飄的兩人,露出了羨慕的目光,“為何你倆的衣服這麽高級?”
青酒一下子把靈落拽回來,“這位大哥,我倆的定位是下人,你不要以下犯上啊。”
靈落:“……”
一行人按計劃出發,到了春風樓,還沒有進去,就聽到裏麵傳來了驕奢**逸的喧鬧聲。
宴裴眉頭微疊起,見蘇眠要往裏走,一把握住了蘇眠的手腕,“師尊,你似乎很激動?”
原本笑得眉眼彎彎的蘇眠,一秒變臉,故作沉重地解釋,“哪裏激動?這不,查案要緊,為師是緊張案情!”
身後的靈落忽而冒出來,一針見血,“胡說,你明明就是來玩的。”
蘇眠往後一踢,給了靈落一腳,“小廝要保持人設,給爺老老實實呆著。”
青酒利落地把靈落拽了回去,靈落一個踉蹌,差點撞到一旁的柱子上。
蘇眠興奮地拖著宴裴走進來春風樓,才剛踏入門口,裏麵就傳來了一陣尖銳的尖叫聲。
師徒兩人還沒有反應過來,迎麵就衝來了人潮,直接粗魯地把兩人撞開。
“師尊!”
宴裴快速地伸手一攬,摟住了蘇眠的腰,將人圈入懷中,背身為他擋住了一衝而散的人浪。
緊接著,嘈雜的叫聲響起——
“死人啦!死人啦!死人啦!”
“快通知官府!春風樓出了命案!”
“是如畫姑娘——”
人群一哄而散,原本喧鬧的春風樓在人浪褪去的那一刻,安靜了下來。
宴裴抬眼看過去,昏暗的燭光裏,是一片血色的紅。
一紅衣女子被繩子綁住了脖子,掛在戲台的中央,一**一**,鮮血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滴滴滴地往下落。
那紅衣女子便是春風樓的花魁,如畫姑娘。
蘇眠麵色凝重,“又是被挖掉了雙眼。”
“有結界,別破!”
蘇眠話音剛落,靈落那手賤的已經動了結界。
下一秒,那原本掛著的紅衣女子像是碎了一般,化成一塊塊掉落,灑了一地。
還有一塊彈到了青酒的腳邊,嚇得他一陣踉蹌,最後扶著一旁的柱子,實在沒忍住吐了。
在屍體碎裂的那一瞬間,宴裴眼疾手快,將蘇眠拉至身後,抬起袖子一擋,一道血濺到衣袖上。
又是一陣慘叫聲,春風樓的幾個小廝被嚇暈了過去
蘇眠的指尖凝著光,往宴裴的衣袖處一劃,那被血弄髒的衣袖被割了下來,落到地上。
“和南家那敗家子的死狀,如出一轍,應該是同一人所為。”宴裴橫在蘇眠的跟前,觀察著春風樓的布置,發現沒有異常後,才放下了心。
蘇眠的目光落到宴裴的肩頭處,眼底凝著一抹溫柔的笑。
明明他有幾萬年的修為,愛徒才幾千年,這傻小子卻還總是擋在他的跟前,傻乎乎地護著他。
這種忠犬小狗狗,他喜歡至極。
心又狠狠地動了。
靈落將吐得臉色蒼白的青酒扶住,聞得那一股血腥味,眉頭皺起,“這背後之人,到底想要做什麽?”
“要麽是掩蓋什麽,要麽就是挑釁。”蘇眠環顧了一圈現場,沒有發現可疑人物,“想要掩蓋的,總有一天會暴露,但是如果想要挑釁,那就有點意思了。”
靈落不解地問,“你什麽意思?何為挑釁?”
蘇眠分析著,“同樣的結界,同樣的死法,我們同樣晚到一步,不排除是有可能在玩獵人與獵物的遊戲。”
如果是掩蓋,那一道奇怪的結界,到底在掩蓋什麽呢?
靈落脫口而出,“那人有病吧。”
春風樓一逛,不歡而散,重點人物如畫姑娘涼涼了,線索又斷了,一行人隻能無功而返。
回了客棧,宴裴關了門,見蘇眠在悠閑地吃點心,他走過去為師尊煮茶。
煮了茶,宴裴將熱茶遞給蘇眠,“師尊,用茶。”
蘇眠接了茶,輕輕地抿了一口,而後用密語對宴裴說,“從我一到壺海城,我就覺得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盯著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