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裴立馬清醒,著急地問青酒,“師尊現在在何處?”
青酒著急地來回打轉,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師尊被帶去了行刑台,這雷刑,三道驚雷下去,就能形神俱滅了,還罰了九道。”
此時,靈落著急地跑了過來,“你們還在做什麽,速速去行刑台,紫楓他真的瘋了,公然與君上作對!”
宴裴邊走邊問靈落,“到底發生了何事?師尊居然要承受如此嚴重的懲罰。”
君上向來對師尊極好,師尊就算是再怎麽擺爛,沒有犯原則性上的錯誤,君上最多就是苛責幾句,平日裏,君上對於師尊的縱容,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靈落問宴裴,“你聽說過仙瑤戰神不?”
“大名鼎鼎的戰神,誰人不知啊?”青酒喘著氣說,“靈狐族仙瑤戰神自兩萬年前風雲池一戰,形神俱滅,香消玉殞,從此靈狐族再無戰神,於是逐漸被邊緣化了,成了一個神族的小分支,定居於北邊。”
“那你可知道,你家師尊紫楓神君曾與仙瑤戰神有過婚約?”靈落又問。
宴裴和青酒一頓。
“什麽?”青酒驚愕過後,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師尊和那戰神嗎?”
“沒錯,正是他倆。”靈落撓了撓頭,有點焦頭爛額,“我也是聽了暮畫神君那老頭子說的,老頭子說,那是一筆陳年舊賬了,那是兩萬年前的婚約,仙瑤戰神戰損,形神俱滅後,紫楓自然也就不再受到那婚約的束縛。”M..
青酒揚聲道,“對啊,戰神都損了,總不能讓我家師尊為她守身如玉吧。”
兩萬年過去了,當初的那一紙婚約早就沒了的,而且一開始的婚約就是不是雙方自願的,而是他人的故意為之。
紫楓神君和仙瑤戰神從來就沒有承認過那一紙婚書,兩人都是我行我素,基本沒有任何交集。
簡而言之,兩人就是互相沒看上。
戰神專心搞事業,全副心思都放在如何造福族人,擴大靈狐一族的力量,使得他們永遠不會受苦受難。
紫楓則是成了一個自由的散仙,平日裏沒什麽特別遠大的誌向,在自己的仙桃山裏,不惹事不鬧騰,養養花,收幾個小徒弟,日子悠哉悠哉。
“話是這麽說。”靈落歎了一口,“奈何啊,靈狐族又作妖了,近年來,靈狐一族的力量逐漸削弱,又常受到周邊勢力的壓製,那堆臭狐狸動了歹心,想要用族中的靈女和紫楓神君延續婚約。”
“這麽離譜?!”青酒立馬跳了起來,“等我去把那些臭狐狸的尾巴全部砍下來!”
宴裴的臉色沉重,“師尊可是動手揍那靈狐族之人了?”
靈落對宴裴露出了一個驚訝的目光,感歎一句,“你果然是懂你師尊的。”
宴裴神色變得更凝重,“師尊動了手,那肯定會被用心不純的人誣陷要挑起神界和靈狐族的紛爭。”
靈狐族是一個別樣的存在,非妖非人,處於半神的狀態,曾經因為絕世無雙的仙瑤戰神,靈狐一族的力量一度超越神界。
奈何,戰神殞了,從此靈狐族就開始凋零。
兩萬年來,神界與靈狐族都相安無事,如今那靈狐族忽而來訪,肯定是別有圖謀。
師尊的性子,有點捉摸不定。
“紫楓是一個隨性的人,動手把那前來談婚約的狐狸給吊了起來,把狐狸的尾巴綁成了麻花辮,當眾羞辱,還不如要了狐狸的命。這不,靈狐族借機說紫楓神君不尊重使者,故意挑撥靈狐族與神界的關係,要求君上懲罰紫楓,以修兩族之好。”靈落把來龍去脈說了。
“我呸!這事情典型就是那一群臭狐狸故意來碰瓷,想要師尊和那什麽族女繼續聯姻,用神界的力量去保護靈狐一族,這如意算盤,他們倒是打得好!”青酒罵罵咧咧,越來越看不起那群狐狸了。
相對於暴躁的青酒,宴裴顯得更加沉著冷靜,“整件事來看,靈狐族的要求著實是無禮,君上斷然不會答應的,就算是師尊真辱了那狐狸族的使者,也不至於要受九道雷刑這種重罰。”
宴裴轉頭,一動不動地盯著靈落,“是不是還發生了其他的事情?”
靈落一陣心虛,又撓了撓頭,“呐,是你自己發現的,跟我沒關係。”
宴裴眉頭緊鎖,“快說。”
“紫楓那小子是真的勇,人家靈狐族說想用靈女和他聯姻,他拒絕也就算了,沒想到拒絕的理由居然是……”靈落頓了頓,看著宴裴的目光有點古怪,“他的理由是說要娶你。”
青酒:“?!!!”
娶?
師尊要娶大師兄?!
大師兄要成為師娘了?!
宴裴:“…………”
娶……師尊有點過於任性。
“宴裴,你怎麽不拉著他!你倆什麽關係啊?在神界,師徒之戀是絕不可觸犯的禁忌,偏偏你倆又是男子,這不……這君上能不觸怒嗎?”靈落拍了拍腦門,“偏偏紫楓又是一個死腦筋,他明明可以認個錯,卻非要接受那雷刑。”
禁忌之戀的底線被觸碰了,無論君上再怎麽縱容蘇眠,麵對嚴格的天條,他隻能做那一個鐵麵無私的執法者。
同樣的,蘇眠一早就知道,他若是真的要和宴裴在一起,他們之間,總要有一個人被推上刑台。
那個人,他寧願是他。
既然靈狐族給了這機會,那蘇眠就開誠布公地認了下來,反正這懲罰,早晚得受的。
“宴裴,你趕緊去勸勸他……”
話沒說完,宴裴已經消失了,朝著刑台趕了過去。
宴裴到了刑台時,天空一片烏雲密布,雷電四起,隻見一身白衣的蘇眠被拴在行刑架上——
為了避免有人幹擾刑罰,四周布滿了陣法,宴裴衝不破陣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一道驚雷,如張牙舞爪的長鞭,重重地落到蘇眠的身上。
衣袍被抽得裂開一條縫隙,頃刻之間,蘇眠的背部滲出了一道血,那開裂的創口觸目驚心。
宴裴撕心裂肺地叫一聲,“師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