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那條曲折的小巷，司徒羨冉渾渾噩噩地走到公交站旁，耳邊全是嘈雜的人聲，接著就是一個劇烈的排氣聲。一滾黑煙從公交車尾冒出，引人紛紛撤散。
一點坐車的心思都沒有，她在路邊走著，時不時地抬起頭，兩眼空洞地望著對麵的紅綠燈，見著來往的行人中，有一個白發老人，步履蹣跚地穿過馬路。
“葉奶奶……”司徒羨冉盯著她出神，嘴裏不由地低喃出聲。
站在她邊上的行人不由催促起來：“走不走啊？擋著我做什麽？！”
“哦！不好意思！”司徒羨冉連忙讓開。
紅燈又亮了，她停留在原地，那位老人走過她的身邊，看著她微笑一下，腳步卻未停留。
空氣中似乎多了一股苦澀的酸味，司徒羨冉雙眼濕潤，腦海裏全是葉奶奶的那張臉，蒼白無力，卻硬要扯出一抹笑。
“怎麽辦？”她無措地輕捏指腹，想要緩解那種害怕又糾結的感覺，卻是徒勞。
胃癌晚期，就算能治，也不過是拖延時間。她心裏清楚，化療對葉奶奶意味著什麽，那是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折磨，也會讓葉子辰不堪重負，漸漸消沉下去。
很快，綠燈又亮了，後麵又傳來催促聲。
“快走快走！”
司徒羨冉也不知自己該不該過馬路，卻在人群的推搡之下，無意走上了斑馬線。她茫然地走在人群之中，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耳邊似乎又響起葉奶奶的聲音：“這件事千萬不能跟葉子辰說！”
她緊抿著唇，神情卻是無措。綠燈閃了兩下，等在斑馬線後的轎車鳴笛提醒，她才動了腿，往前走去。
“這孩子是不是傻了？走在大馬路上不知道要跑？”邊上的路人偷笑出聲，可她依舊沒聽見，往前麵走去。
一輛輛轎車從她身邊開過，她的長發隨風揚起，遮擋了她的半張臉，讓她一時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