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醫院的**,劉晨抬起右手的手臂,五指朝著窗戶所在的方向張開,纖細的手指上,套著一枚鴿子蛋大小的鑽戒。
鑽戒在窗外陽光下,精致透亮的切麵讓整枚鑽戒更顯璀璨,倒是真的有了幾分夜空中的星星的感覺。
戒指在劉晨左手的中指上,剛剛合適,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注意到這點,劉晨臉上帶著傻笑:
“這家夥,究竟是什麽時候量的我的手指維度?”
距離爆炸時間過去僅僅一個小時,劉晨因為在任玉的保護下,隻是有些輕微的腦震**,但是醫生建議住院觀察,而任玉的後背和後腦勺,以及手臂上,都被震碎的玻璃給劃傷了,還在上藥,現在病房裏就劉晨自己。
夏天和冬天兩人也受傷了,當時疏散的時間太短,許多居民還停留在小區內,當然不排除他們是想湊熱鬧,但爆炸聲傳來的時候,不少人都被小區內震碎而飛濺的玻璃給劃傷。..
他們兩人為了保護任元英和那位來接人的消防員,擋在了他們的外麵。
而這次爆炸事件的主謀,周仁已經被警方直接帶走,至於周仁身上的傷,那就到了警局再處理,這樣一個危害社會安全的危險分子,可不能再放在外麵。
劉晨手正舉著,病房門被從外忽然推開,劉晨下意識側頭看去,以為推著任玉的輪椅來了。
是的,因為腦震**的緣故,劉晨剛才就是被推著輪椅進病房的。
不過劉晨注定是猜錯了,因為她已經看見了染了一頭紅色卷發的老媽——劉芳。
以及劉芳那落到自己手指上的鵪鶉蛋大小的鑽石戒指。
“戒指!”
一聲驚歎之後,劉芳拖著一個塑料板凳坐到劉晨的床邊來,有些擔憂地問道:
“任玉那孩子求婚了,他爸不同意,所以把樓給炸了???”
“啥???媽你這是從哪裏聽來的?”
劉芳眉頭一抬:“這還用聽來?除了任玉那小子的鑽戒,別人求婚你會戴手上嗎?我剛才來的時候就聽說了,任玉他爸被帶走了,所以這不就很簡單了?”
劉晨聽完她媽這番分析,竟然莫名覺得很有道理,同時在心裏感慨,也就是老媽現在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又一門心思帶雙胞胎弟弟妹妹,不然倒是可以讓老媽試試寫小說,說不定還能有一番收獲。
“聽上去很有道理,不過任玉是在爆炸之後求婚的,為了保護我,他現在還在清理傷口,清理好了估計才會過來。”
劉芳聽見這話,臉上的困惑更深了:
“剛剛我讓你陳爸去元英姐那裏打探消息去了,任玉他爸怎麽在家裏藏炸彈啊?他從哪弄來的啊?你這個死丫頭也是,炸就炸吧,你還去扔炸彈,那炸彈要是在你手上炸了,你是想讓你媽我去下麵找你?”
劉芳說這話的時候,言語之間有些哽咽,劉晨這才注意到,老媽的眼眶有些微紅,看上去是哭過了。
“媽,我有把握,真的……”
劉芳聽見這話,更加氣憤:
“你有把握?你以為這個炸彈是啥?是皮蛋瘦肉粥啊?你有把握?你就應該趕緊跑!炸彈這玩意兒讓人專業的人去拆不行嗎?”
劉晨聽著老媽的訓斥,看著那通紅的眼眶,最終還是沒再辯解,畢竟係統的存在畢竟是一件秘密,就在母女倆陷入沉默的時候,病房門傳來了敲門聲。
劉晨趕緊坐直身,背靠著老媽塞在自己背後的枕頭上,這才揚聲:
“請進!”
劉晨的話音剛落,病房門被從外打開,緊接著便是坐在輪椅上的任玉,他的腦袋上纏著繃帶,一圈一圈的,看上去似乎有些嚴重。
任玉抬眼,便看見了坐在病床邊的劉芳。
“幹媽……”
任玉不開口還好,一開口,那沙啞的聲音讓劉芳不敢吭聲了。
這孩子看著傷得太嚴重了吧?這渾身上下繃帶纏得……雖然他是自願的,但受傷也是為了對晨晨的愛,自己要是再說個不好聽的,那還是人嗎?
就這樣,劉芳原本憋了一肚子的想問任玉的話,在看見他的傷情之後,愣是憋回了肚子裏。
隻是,劉芳的話剛剛憋回去,就聽見任玉開口:
“幹媽,我求婚了。”
“咳咳咳咳咳!!!!”
劉芳一下子被這一句話給嚇得嗆住,整個人坐在椅子上咳得上半身都抖了。
“幹媽,你還好嗎?”
劉芳終於緩過勁來,渴了兩聲,斷斷續續道:“咳咳,咳咳,還好,還好,那個,任玉啊,你也知道,晨晨這孩子還不到20歲,結婚還太小了……”
劉晨聽見這話,這才想起來,對哦……自己現在可是頂著二十歲不到的身份,被求婚的時候腦袋一暈,把自己的年齡給忘了。
想到這裏,劉晨自己也有些心虛了。
不管怎麽想,老媽知道自己二十歲不到就接受了任玉的求婚,能接受才怪了!
任玉自然也是聽明白了未來丈母娘的意思,當即表態:
“幹媽放心,我會等晨晨大學畢業之後,到時候我們再看晨晨的狀態。”
劉芳聽見這話,倒是滿意地點點頭,大學畢業,那怎麽都還有兩年嘛!
兩年的時間,也足夠讓自己晨晨明白和任玉能不能相處了。
劉芳答應了下來,這才發現,自己似乎成了這小情侶之間的電燈泡,可……電燈泡歸電燈泡,有些話劉芳還是得說。
想到這裏要說的話,劉芳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輕咳了兩聲:
“那個什麽,我去找你陳爸聊一下,對了,你晚上吃什麽?我回去給你做,做好了給你帶過來?還是今天能出院不?”
劉芳一連串問題,讓劉晨腦子有些暈,想了想:
“到時候我自己看吧,醫生說最好多觀察幾天,看有沒有後遺症,就是可惜了這個國慶節了,本來還想在家多休息幾天。”
劉芳聽見這話,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看見任玉在這裏,也辛苦壓製住了想要吐槽任玉他爹的衝動,最後,忍來忍去,隻憋出了一句:
“那你好好休息。”
接著便開門出去了,出去後劉芳還留了個小心眼,把病房門給敞開,免得病房裏的兩個剛剛求婚成功的年輕人摩擦出什麽火花來。
劉芳留門的動作不隱蔽,甚至很光明正大,任玉看見這敞開的門,待劉芳拐角看不見後,任玉推動著輪椅,默默將房門給帶上。
聽見“啪嗒”房門上鎖的聲音,這才將輪椅轉了個方向,推到劉晨的病床旁。
“讓你受傷了,以後不會了。”
任玉說這話的時候,滿臉的認真,似乎是在發誓,劉晨有些不太習慣這麽認真嚴肅的任玉,反倒是問起了周仁:
“你爸懷疑你和任墨都不是他的親生兒子,所以要把我們炸了?可為什麽現在才炸?”
大概是因為腦震**了,劉晨說話變得十分直接,有什麽疑惑就問什麽。
“不知道,可能真相要等警察那邊調查結束才能知道了,不過……我懷疑可能之前的那些在背後搞小動作的人也是他,我爸,嗯……周仁這個人,其實在大部分時候,都是很珍惜自己的身份地位的,在背後用別人的手來做事情,是比較符合他的性格的。”
聽見這話,劉晨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說這話時,看上去似乎絲毫沒有震驚的任玉。
之前還有些擔心大家不能把周仁聯係到之前在任家背後一直這麽多年來搞動作的人,結果劉晨發現,就算是腦震**了,任玉的腦子還是很好用……
“那,你說幹媽她,會猜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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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元英的確沒有猜到,她之前在知道有人一直在任家背後處心積慮讓他們出意外的時候,根本沒有往周仁的身上想過,原因也十分簡單,人家都說,虎毒不食子,任墨可是他的親生兒子啊!
當然了,因為今天周仁自以為要死了,所以爆出來的那些想法來看,任元英再傻也意識到了,自己和周仁結婚那些年來,他從來沒有把兩個孩子當做自己的親生骨肉。
甚至一直覺得那是自己出軌的證據。
但,大概是被炸彈給震得腦震**的緣故,任元英此時也隻是對於周仁這麽些年竟然是這樣的想法而傷心難過加震驚中。
直到,夕陽西下,傍晚天都快黑了的時候,帶著盒飯坐在輪椅上,由劉晨推著來的任玉出現,任元英才趕緊擦去了臉上的淚水。
“哎呀,媽都這麽大年齡了,知道照顧自己,晨晨的腦震**需要修養,你怎麽舍得讓她推你的輪椅來的啊?”
說完這話,任元英探頭看向劉晨身後,劉晨身後是燈火通明的醫院走廊,而此時走廊內除了來去匆匆的病人家屬外,就是吃著飯的護士台了。
“媽,你看什麽呢。”
任玉看著他媽這個動作,微微困惑,心下開始擔心腦震**的後遺症。
被問了的任元英也很納悶。
“任墨這孩子和你們不在一塊?我今天一下午沒看見他,我還以為他是在你們病房?”
聽見這話,已經通過係統作弊恢複一切健康的劉晨和任玉兩人對視一眼。
他們完全把任墨給忘了!
就在兩人麵麵相覷,劉晨伸手準備掏手機的時候,卻見任元英的一雙眼睛亮了:
“哎呀!果然我們種花家的人說不得,一說人就到了!”
劉晨順著任元英的目光望去,就瞧見了雙眼紅腫,一邊手提著一個碩大保溫桶的任墨。
任墨身後還有頭發有些散亂的桑玲,她的手裏還拎著一堆補品,那是任墨和她兩人中午去附近商場買的補品,本來是要送給任墨他爹,結果買了還沒等兩人打車回去,就看見了劉晨發來的消息,讓他們先不要回去。
待兩人走進病房後,任墨這才開始說起自己今天一天的經曆。
他們兩買了補品後,收到劉晨的短信,選擇坐在附近的良木緣,剛坐下來沒一會兒,就聽見一聲巨大的就像是打雷一樣的聲音,桑玲和任墨兩人開始給劉晨和任玉發消息,卻沒有收到任何的回信,沒辦法,兩人先回了小區想看看情況,結果就聽人說302炸了!
問302的人被帶哪個醫院去了,結果任墨剛剛問了這話,就被蹲守在外麵的警察給抓著一塊去了警局。
等到了警局一頓盤問,他們確信任墨和這次的爆炸事件沒有關聯後,才透露出:
警方從周仁的家中翻找出了,他和國外的組織聯絡的證據,而後來警方更是從炸彈的碎片中發現,這枚炸彈的規格,是國外的某個郭嘉的軍用炸彈,所以炸彈的威力強大。
如果不是被人從窗戶裏扔出,丟到了湖中,那麽炸彈爆炸時的威力,恐怕能將302那個房子的附近幾十米都炸成灰燼。
那麽到時候所造成的人員傷亡將會不可估量。
而聽見這些的任墨,腦子忽然一抽,問出了一個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麽會問的問題。
“那之前我嫂子,就是劉晨,他們在國外遇見的殺手,也是因為我爸,哦不是,因為周仁嗎?”
聽見這個問題,警方默默地看了一眼任墨,什麽也沒說,卻緩緩地眨了眨眼。
原本震驚於自己為什麽會這樣揣測周仁的任墨,在看見這個動作之後,整個人都傻了。
“為什麽呢?”
剛剛說完這句話,任墨很快又自問自答道:
“難道就因為他懷疑我和我哥不是他親生的孩子??”
站在一旁的警察同誌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也很震驚,想了想隊長剛才說的,那周仁被逮捕之後,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問就是,趕緊執行死刑吧,別的東西一概不透露。
於是,他忍不住提出了一個建議:
“這位,嗯,任墨小同誌,這樣,今天你先回去,照顧一下你母親,如果可以,能不能請你母親來警局一趟,協助我們打開周仁的嘴?”
說到這裏,任墨有些心虛地看向大哥任玉,救命啊,他當時一時頭熱,就答應了,現在冷靜下來,真的很怕老媽把自己逐出家門!
和任墨想的不同,任元英在聽見這話後,倒是異常平靜,什麽也沒說,等吃完任墨帶來的飯菜後,任元英這才擦了擦嘴,將餐巾紙給丟進垃圾桶,然後雲淡風輕道:
“任墨,你給那位警官聯係一下,就說我今晚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