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很抗拒冬聆的靠近,用力捂著自己身上的黑斑。
那黑斑已經擴散很大麵積。
**的胳膊上,各有巴掌大的一塊,脖頸腳踝處也有。
很顯然,衣服遮蓋的部位也應該有不少。
年紀這麽大,經受剜肉之痛本就很考驗體力。
何況身體感染麵積這麽大,尤其是脖頸的位置,靠近動脈血管,很危險。
冬聆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也得出了和南黎同樣的看法。
沒必要救,剜掉腐肉,也會因為失血過多而亡。
“下一個。”
她錯身往前走,結果老太太一把拉住她,睚眥欲裂地瞪著她,“你幹嘛去!”
“能忍住疼,我就動手,但你感染麵積太大。”
老太太灰白的眼睛一片死寂,“你……你是說我沒救了?”
冬聆默不作聲。
“我能忍住!你動手吧!”
老太太視死如歸般咬住紗布,伸出手。
極少能有人平靜的麵對死亡,就算剩最後一口氣,也要奮力掙紮一下。
萬一呢。
萬一掙紮過來呢。
冬聆給身後協助的同伴使了個眼色,兩人開始進行局部消毒處理。
冰涼的酒精棉球塗抹在皮膚上,老太太立刻看向別處。
刀子割下去第一刀,她嗷一嗓子喊出來。
紗布掉落,手臂直接被老太太大力抽走!
她瘋狂大叫,甩著胳膊上的血,“疼死我了!你這是要殺死我!”
“為什麽不給我們麻藥!為什麽山上的那些人啥藥都有!他們的命是命!我們就不是了嗎!啊!”
“太疼了!你們這是在害命啊!你們要遭天譴!”
老太太的喊叫,像鼓脹的氣球突然撕開一個裂口,所有不滿的聲音,都從這個口子裏接連往外鑽。
周圍的抱怨聲越來越大。
“就是!醫生感染了,各種抗生素麻藥都有!我們憑什麽硬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