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淵上下打量他一眼，氣息終於恢複了平靜。
徒牢拍了拍胸口，嘟囔一嘴，“氣勢比以前強那麽多……”
知道徒牢和南黎的關係後，連淵不打算瞞著他，動物的感知能力永遠比人類強。
“她的來頭你應該不陌生。”
“嗯，我知道，否則當初我怎麽甘願給她端茶送水。”
“異血者的生命期限，二十五歲。”
“二十五……二十五？她去年過的二十四歲生日啊！”
徒牢一下子從沙發上躥起來，因為震驚，一雙瞳孔壓成了細細的一條線。
連淵嗯了一聲。
“你還嗯？這不是說明她要死翹翹了？你怎麽不急？”
徒牢跟那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但看到對方沉著冷靜的麵孔，他慢慢跟著安靜下來。
“你在想辦法嗎？”
連淵手一揮，光幕展開。
那則震驚全宇宙的稽賞令出現在兩人麵前。
“你在找當年的那群實驗者，看看有沒有辦法？”徒牢掃視完內容問。
連淵靜默不語。
徒牢將那顆蘋果吃完後，看著他道，“飛行器……給我兩台。”
連淵抬起頭，視線落在他故作輕鬆的臉上。
“滿宇宙的信息通訊，沒有哪個地方能和我的家族相比。”
徒牢挑了挑眉。
連淵分辨出他的本體，“化成人形，是不被你的家族接受的，而且回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我早就想回去了，這不被她困在這走不了，能回家了多好，你別磨嘰，給不給？”
他大有一種，你不給我就去搶的架勢。
連淵頓了頓，“找叢飛。”
徒牢揮揮手，大步往外走。
徒牢所屬的家族，是囚禁於孤寒偏遠星係的異類種族。
屬於流放的戴罪生物，但也因超強的信息控製能力，被諸多星係所抵觸。
任何生物間，都要交流。
交流，就避免不了秘密泄露。
而他的家族，正因為掌控大量秘密，被封鎖在那個偏遠星球裏。
也不知道，他當初是廢了怎麽樣的力氣逃出來的。
“徒牢。”連淵站起身，看著他的背影。
走到門口的徒牢身形一頓，“啥事？”
“謝謝。”
徒牢笑了一下，“這麽肉麻，她不會喜歡的。”
連淵也跟著笑了，“我什麽樣，她都喜歡。”
回應連淵的，是關門聲。
阿凡達仰著頭看連淵，小狼崽也從角落裏抬起頭看過來。
狗子用前爪扒拉項圈，但都沒有引起連淵的注意。
它垂頭喪氣地趴在沙發上，時不時無聲齜牙。.
好煩！
項圈！
項圈！
為什麽沒人關注它的項圈！
第二天是臘月二十三。
南黎醒來時，看到連淵正穿著一身深灰色睡衣，手裏捧著一本《藍星民俗文化大百科》認真翻看。
南黎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看了多久？”
連淵見她醒了，將書一合，“醒得早，沒事做就看看，今天臘月二十三，書上說是祭灶王爺的日子。”
南黎被他鄭重其事的表情逗笑，“然後呢？”
“然後書上還說，要把廚房打掃得幹幹淨淨的，做灶糖，乞求灶王爺保佑來年風調雨順，家有餘慶。”
南黎掀開被子起身，“看得這麽認真，別告訴我你想做灶糖，我空間有不少水果糖，一樣的。”
“那多沒誠意。”他也起身，跟著她一起進衛生間。
南黎擠牙膏刷牙的時候，他就寫倚在門框上看她刷牙。
看得她渾身不自在，“看我做什麽，出去做飯。”
“做好了，昨晚上煲的湯，一會熱給你喝，我吃你空間的存貨。”
南黎，“……”安排得挺明白。
兩人不打算出門，便沒換衣服，穿著睡衣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南黎的睡衣是粉紫色的兔子，寬鬆肥大，腳上踩的也是一雙同色係的棉拖鞋。
連淵的眼睛恨不得長在她身上。
她吃飯，他看。
她看書，他看。
她瞪他，他還是看。
勸說無果，最後隨他看吧。
南黎給他起外號，‘黎盯盯’。
連淵很喜歡這個名字，當即把手機上自己的名字改為黎盯盯。
南黎，“……”
這黏人的勁頭，和過去簡直如出一轍，甚至青出於藍了。
不過，她挺開心的。
早飯後，連淵揉了揉肚子，端著空碗去洗。
南黎拿了幾塊抹布，打算把廚房擦一擦。
連淵用濕漉漉的手，搶過抹布，將人推出去，“監工。”
他以最快的速度洗完兩個碗，兩個盤子，一個勺子，兩雙筷子。
緊接著，儲物間裏的清洗劑被他拿出來。
他明明在家裏是沒做過這些活的，似乎是儲存在身體裏的本能記憶，這些事做起來十分順暢。
“是那個味了。”南黎環著雙臂，看他忙忙碌碌的身影，發出感歎。
“什麽味？”他低頭聞了聞自己的身體，似乎沒什麽異味。
南黎笑得睜不開眼，“我是說，和以前小管家的樣子很像，非常像了！”
連淵正擦著玻璃，笑著問，“以前我也做這些嗎？”
“不止啊，洗碗打掃房間，換床單清洗沙發做飯，遛狗喂狗，所有活你全包。”
“我是這麽厲害，又疼老婆的男人？”他語氣裏的炫耀太明顯了。
南黎用力點頭給予肯定，“是你是你就是你！”
兩人笑鬧著，他幹活，她陪聊，時間嗖一下就過去了。
清理完廚房，是早上九點鍾。
連淵進空間裏，去書架上翻找做灶糖的書籍，非要親自做。
南黎拗不過他，隨他去了。
結果很快，他垂頭喪氣的回來了，一下子摔在她旁邊的位置，抱著她的腰唉聲歎氣。
“怎麽了？很難嗎？”
南黎沒做過灶糖，不知道過程，還以為把他難住了。
“難倒是不難，就是需要提前四五天準備材料，這也來不及了。”
他把那本食譜書攤開，給她看。
【五斤黃米穀子泡透後，遮光保濕儲存，等待其發芽，約莫四五天後，黃米穀子長出半寸長的白芽，把發芽的穀子連水磨碎了，這些連汁帶水的碎穀子，就是製作灶糖的“酶”。】
南黎讀完這一大段，笑了。
好家夥，發酵用的酶需要四五天，到時候都年根底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