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江吉魯身子一哆嗦。
他張了張口,一時不知該如何回十四爺的話。
隔了好半晌,才幽幽開口,道:
“奴才今日既敢豁出性命來這兒見您,便沒再打算替別人做事。”
十四爺修長指節輕輕敲擊著桌案。
須臾,他側著眸子睇了江吉魯一眼,道:
“你也知曉爺的脾氣,你今兒個在爺跟前的保證,可不單單隻是讓爺成全你和伊爾根覺羅氏。”
他蹙眉輕“嘖”了聲,湊近到江吉魯跟前,開口喃喃:
“爺成全的,可是整個江吉氏一族。”
十四爺話落,江吉魯瞳孔一縮,一顆心懸在了嗓子眼。
他好歹在宮裏做了幾年的侍衛,好賴話還是聽得懂。
十四爺這番話看似是在成全他,實則是用整個江吉氏一族來威脅他。
可他如今已經走到這一步,斷然是沒有回頭路了。
既是這般,倒不如賭一把。
臨近中午,江吉魯慢悠悠地走出望舒樓大門,望著眼前瓢潑大雨,心裏頓感淒涼。
是哪位瞎了眼的說這位十四爺是個空有蠻力沒有腦子的莽夫的?
這幾年,因著給八爺做事,他沒少與八爺、九爺打交道。
此時突然就覺得,隻怕向來心思縝密沉穩的八爺,也不是十四爺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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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大半月的工夫悄然而逝。
如今已是六月中旬。
這些日子,明月深入簡出,除了五月底出宮去醫館和酒樓各開了一次總會,向手底下的夥計安排了些事務之外,便再沒出過宮。
即便有什麽要吩咐的,也都是吩咐春桃和冬喜跑腿。
她則待在映月居,一邊照顧著昭昭的傷勢,一邊思忖著等時機成熟後,該如何將伊爾根覺羅知雲送出宮。
人家幫她做事,她也允了要成全伊爾根覺羅知雲和江吉魯的。
既是成全,便不能真將人送出宮後,由著江吉魯帶著人家私奔,過著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