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
明月到了正廳,並未發現十四爺的身影。
問過門口的修武才知人已經去了書房。
她在廊下立了半晌,這才起身朝書房的方向走去。
到了門口,微微頓了頓,抬手叩響門板。
“進。”
屏風後麵,他正用布巾包紮傷口,原以為是修文進來了,於是冷聲道:
“讓你拿個藥,磨磨唧唧的成什麽樣子?”
等了半晌,沒聽到回應。
他蹙眉,從屏風探出頭,就瞧見明月規規矩矩地站在窗前,靜靜地望著他這邊。
瞧見眼前嬌小玲瓏的一團,他修長的手指下意識攥緊掌中的布巾。
想到那日的爭吵,他目光有些慌亂。
明月抿了抿唇,往前走了幾步,而後屈膝福身,規規矩矩地朝他行了一禮。
“妾身請爺安,爺吉祥。”
十四爺瞧著她在他麵前拘著禮的樣子,眸光微斂。
才幾日的功夫,她在他跟前,就生疏成這樣。
他深吸一口氣,墨眉微皺。
“無需多禮。”
明月這才端端正正地站直了身子,也不吭聲,就等著他說事兒。
見狀,十四爺薄唇翕動:
“你先坐著等我一會兒。”
明明輕輕“嗯”了聲,隨即走到書案前坐了下來。
等了半晌,等不到他出來。
明月有些無聊,索性起身繞到書架後麵,在他的書架上翻翻找找。
上上輩子加上這輩子,她還是頭一次進他書房。
書架上好多都是兵書和史書。
明月不愛看這些,太過枯燥乏味了,不如話本子和遊記來的有趣。
轉頭的刹那,發現書架最上層有幾本江浙的遊記。
見狀,她踮著腳,伸手去夠其中一本。
隻是下一瞬,頭頂出現一隻大手,穩穩當當地取下那本遊記。
許是離得太近,明月嗅到他身上隱隱散發的雪鬆香,似春夜裏的雨水般清冽純淨。